“那怎么成。”荥阳想了想,“既然如此,我唤你瑜姐姐吧。”

苏瑜抿唇轻笑,让二人坐下,又让蝉衣奉了茶水和点心。

荥阳看向苏瑜,面露歉意:“当初我和兄长鲁莽,险些伤了瑜姐姐的妹妹赵夫人,也不知赵夫人可有被惊道,想来是恨及了我们兄妹吧。”

苏瑜笑笑:“都是过去许久的事了,小妹已经无碍,县主不必放在心上。”

荥阳抿着唇,心里仍是有愧的。她虽然经常闯祸,但像那日差点闹出人命的事,还是头一次发生。

也是她莽撞了,不知道京中的规矩。在云南,她和兄长习惯了无拘无束,当街纵马也是常事,所以街上的人都会远远的避让,从没出过差错。

她以前从不觉得自己骑着马在街上跑有什么不对,但经此一事,她方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莽撞。她做事确实有些不计后果,很是不妥当。

她抓着帕子坐了一会儿,想了想,撞着胆子问:“瑜姐姐,苏公子他,他可觉得我性子太野,惹人厌烦了?”

苏瑜拧着眉,不解地看她。

荥阳耳根有些红,欲言又止地道:“就,就是那日护送赵夫人出嫁的那位苏公子。那日幸好他及时治住了我的马,算起来,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看着荥阳的表情,苏瑜若有所思。

这丫头莫不是对二哥动了心思?二哥因着苏琅受惊的事,必然对这县主没什么好感。

她还记得他那日回来后骂骂咧咧的样子呢。

见苏瑜不说话,荥阳神色暗淡下来,看来他果然是厌恶了她的。

苏瑜呷了口茶,没有解释。

虽然三婶婶没少为二哥的事操心,但二哥既然没那个心思,她自然不会多加掺和。何况,他同荥阳县主的初遇并不美好。

倒是荥阳县主自己调节的很快,不多时神色又转忧为喜:“其实苏公子恼我是应该的,择日我亲自去登门致歉,求得他的原谅。”

苏瑜愣了一下,莞尔一笑。

荥阳县主又道:“陛下将外祖母寿宴之事交给瑜姐姐,如果瑜姐姐有什么差遣,只管找我,跑腿打杂都没关系,就当是我赔罪了。”

苏瑜面上含笑:“县主太客气了。”

荥阳县主又跟苏瑜说了几句话,倒是旁边坐着的莱阳始终抿着唇,没怎么开口。

后来荥阳起身要走,莱阳也跟着站了起来。

让人送走她们两个,苏瑜觉得颇有些疲倦,便打着哈欠回了内殿。

蝉衣见她要睡,轻声道:“待会儿便该用晚膳了,姑娘不如等用过膳食再休息?”

苏瑜摇头:“下午坐着听嬷嬷们讲宴会的事项,我腰酸背痛的,这会儿真的要躺一躺了,晚膳就晚些再用。”

说着,她已经把自己的外裳解下,扔给了蝉衣,自己只着了件中衣爬到那宽敞柔软的拔步床上。

谁知刚躺下,紫坠进来禀报:“姑娘,陛下来了。”

苏瑜打了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怎么这时候来了,说我不在……”最后一个字还没落地,他人已经走进来了。

宫人们自觉地退了出去。

他穿着玄色龙纹的束腰锦袍,腰间两侧垂挂白色的和田玉佩,随着他走进来,那玉佩的流苏左右摇晃。

苏瑜惊得抱着被子往里面缩了缩:“陛下身为男儿,擅闯未婚女子的闺房是不对的!”

魏丞俊美无双的脸上勾勒出一抹浅笑:“我原是过来陪你用晚膳的,谁想到你在床上……”他说着话,一点点向着她的拔步床靠近。

苏瑜怕被他占便宜,扔了被子便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穿衣服。谁知他突然疾步过来,挥臂一推,她整个人又跌回在床上。

而他,也顺势压了过来。

苏瑜慌了:“青天白的,陛下要自,自重!”

魏丞看着她,大拇指腹摩挲着她柔软粉嫩的唇,声音喑哑着道:“那晚之后,我思你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你可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苏瑜:不知道,不知道!管我什么事o(╥﹏╥)o

第99章

苏瑜不想听他提那晚的事, 羞红了脸推他:“你,你先起来!”

魏丞却攫住她的唇, 深深地吻了上去,一只手还不安分地扯开她的衣襟在里面游走。

苏瑜被他摸的心肝儿乱颤,好在尚有一丝理智残存,伸着脖子在他的耳垂上咬了一口。

魏丞被她咬的吃痛,这才勉强放了她, 只是依旧压在她身上, 一双凤目里好似燃着火。

苏瑜瞥开脸去不看他, 小声道:“我, 我饿了,你不是找我用晚膳的吗。”

魏丞垂眸看着她身上已经被他解开的中衣, 盯着那身上的那件小衣看了片刻, 挑眉看她:“弄弄可还记得, 你有件衣裳落在我的御书房里。”

苏瑜自然没忘, 记得一清二楚的。

为着那件抹胸,碧棠、蝉衣她们几个絮絮叨叨了好几日, 后来可能真以为是被老鼠给叼走了, 这才作罢。

这虽是事实,但如今被他提及, 苏瑜听出了调侃的意味。她哼哼鼻子,不回他的话。

魏丞却附在她耳边低喃道:“我已经帮你洗干净了,这些时日一直都在枕边放着,那衣裳……弄弄可还要?”

苏瑜:“……”她抿着唇, 没有直接回答他。

见她从不说话,魏丞突然从广袖里掏出一物,在她眼前晃了晃。

却正是那件当初丢在御书房的小衣!

苏瑜下意识伸手去拿,却被他胳膊一抬躲了过去,随后轻笑着挑眉看她。

她贝齿咬了咬下唇,气呼呼瞪他:“你还给我!”

看她气急败坏,魏丞反而笑容更浓了:“当初是你自己不要,非要丢给我的,如今怎么又要夺回去?”

苏瑜拉着脸不回他。

他好意思说,也不想想她当初干嘛不要了。

不给就不给,大不了她不要就是了,就当被老鼠叼走了便是。她若真拿回去,还不好给那几个丫头交代呢。

只不过,这人的行为实在有些可恶,她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她拉着一张脸,面色十分不悦!

看她似乎真生气了,魏丞也不再逗她,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把那件小衣塞在她手里:“你闻闻,干净的。”

见他服软,苏瑜心里舒坦了。

她接过来看看,却没闻,勾唇看他,眉眼带笑:“丞郎不会对我的衣服做过什么吧?”

魏丞错愕了一下,领悟之后面上涌现一丝淡淡的戏谑:“你猜?”这丫头果然话本子看太多,懂得还真不少。

见她不语,他食指勾了勾她身上那件,将其往下轻扯几分,露出她颈下光洁的玉肌来。见她打了个寒颤,他将脸凑过去,咬了咬她的耳垂,温声道:“你的抹胸倒是没做什么,不过你若想看的话,我可以对你做些什么。”

“不想看!”苏瑜红着脸推开他,魏丞顺着她的力道将身子翻向床榻一边,侧躺着,单手支头笑看着她。

苏瑜也不理他,只自顾自地裹紧了自己的抹胸,又坐起身扯过中衣的衣襟,系好衣带,抬眸时对上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跳兀地加快几分。

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起身过去拿起衣架上的裙衫套在外面,转头时他仍旧在看她。那目光,似乎自始至终都没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苏瑜顿时不自在了:“你老盯着我做什么?”

魏丞从床上起身走过来,单手环上她的纤腰,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道:“弄弄这么美,我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苏瑜嘟嘴,模样娇俏:“你以前从不夸我好看的。”

魏丞轻笑,点了点她的鼻端:“那是怕你骄傲,我的弄弄最美,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可以取代。”

苏瑜抬头,眯着眼看他:“三哥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他搂着她的腰,在她唇上小啄一下。

苏瑜轻笑着躲避,想了想:“以前的三哥,优雅矜贵,又肃穆威严,我是既敬你爱你,又怕着你。而现在……”

“现在怎么?”

苏瑜沉默着,突然双臂勾住了他的颈,巧笑嫣然:“我喜欢现在的你,你会哄我开心,会说好话给我听,不拘着我,管着我,有时候没个正经的,像变了个人一样。”

魏丞吻过她上翘的眼尾,在她耳边轻道:“以前怕你心里没我,只能端着兄长的架子欺负你,如今,”他停顿须臾,有热气洒在她的颈间,颤栗间听他继续呢喃,“如今自有夫妻间的趣致。”说着,他用那火热的舌去勾她的耳垂。

苏瑜身子一软,娇羞地躲过去:“少胡说,谁跟你便是夫妻了?”

魏丞看着她,神色柔和而缱绻:“弄弄,抛开肩上不可推卸的责任,三哥最大的心愿,是与你平安喜乐,一起走完这一生。”

“我也是。”她看着他,一双桃花目里闪着微光,影影绰绰,楚楚动人的紧。

“咕咕~”

一瞬的安静之后,苏瑜不好意思地捧着自己哀嚎的肚子,蹙眉:“我这是不是太煞风景了?”

魏丞笑着牵起她的手:“什么能有我的弄弄填饱肚子重要?丞郎带你去用膳。”

——

晚膳魏丞在椒房殿里陪苏瑜用了,之后问及太皇太后寿宴的事,苏瑜把自己整理好的几位嬷嬷的口述拿给他看:“这些我都是拣重要的记的。”

魏丞结果那册子看了看,蹙眉道:“许久不见你练字了,以后还是要多写。”

“不好看吗?”苏瑜有些不服气,所有人都夸她的字好看来着。不仔细看,简直跟魏丞的字一模一样,可是得了他的真传呢!

魏丞却摇头:“力度还是运用不当,再多加练习,会更好看。”

苏瑜不悦地嘟嘴:“我可是女孩子,哪能写出你那样的风骨来。我这字在姑娘们的圈儿里明显已经算好看的了,你还嫌弃。”说着突然眨了眨眼,冲魏丞笑道,“我觉得我还是不练的好,否则真跟你写的一模一样,连你自己都瞧不出来,到时候我搅合你的国家大事可怎么好。三哥,你真不怕?”

他是天子,会模仿天子的笔迹,其实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魏丞笑着捏捏她的脸蛋儿:“搅合国事?你这脑子只怕不行。”

苏瑜顿时不高兴了,她虽然没想过干政,不过能不能别拿她脑子说事?她脑子好着呢!

“我可聪明了,太皇太后的寿宴我一定能办的很漂亮,令人赞不绝口!”

见她来劲了,魏丞强忍着笑,摸着她的脑袋乖:“嗯,很聪明,那你想到什么主意没有?”

“我大致问了一下,这几年宫里的宴会差不多都是那个样子,也没什么花样,可能是贾贵妃不上心的缘故吧。其实我只要按部就班的,再稍稍花点心思,就会比前几年的寿宴好了。”

魏丞看她:“听你这口气,你是不打算按部就班,稍稍花点小心思了?”

苏瑜笑笑:“我这第一次办,总得搞点新鲜花样出来吧?到时候让外人一看,夸你娶了个这么能干的皇后,那你是不是很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