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抬眼看向欧阳慕青,低声道:

“干……干妈!”

宋月娥满脸尴尬,急声解释:

“欧阳……,哦,不,姐,小孩子没见过失眠,你别介意!”

欧阳慕青是妞妞的救命恩人,宋月娥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她心生不快。

“妹子,你想多了。”

欧阳慕青柔声说,“孩子这么小,又饱受病痛的折磨,我怎么可能介意呢?”

宋月娥听到这话,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

“妞妞,干妈家有个小哥哥,下次,我带他过来和你一起玩。”

继明只比妞妞大几个月,但却是干哥哥无疑。

“真……真的?”

妞妞眼中充满期待。

由于生病,妞妞的身体非常虚弱,宋月娥不让她和小朋友玩,因此,她几乎没有朋友。

听欧阳慕青说要带小哥哥和她玩,很是开心。

“干妈说话一定算话,要不,我们来拉勾!”

欧阳慕青伸出弯曲的小拇指。

妞妞脸上露出几分犹豫之色,但最终还是伸出手和她拉了勾。

看着小萝莉满脸紧张的表情,欧阳慕青心疼不已,伸手轻揉了两下小脑袋。

“月娥,临近中午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欧阳慕青柔声说。

“姐,不用了,我们订餐了!”

宋月娥急声推辞。

欧阳慕青见状,出声道:

“这是我和干女儿相认的第一天,我们出去吃吧!”

黄玥听后,也连忙出声相劝。

宋月娥看着女儿满脸期待的神色,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妞妞见妈妈答应后,小脸上紧张之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开心的笑意。

儿童医院附近有一家必胜客,欧阳慕青和黄玥带着宋月娥、妞妞母女俩去那吃饭。

看着妞妞大口的吃着牛排和披萨,欧阳慕青心态不已。

从小女孩进门时,紧张、慌乱的表情不难看出,这是她第一次进如此“高档”的餐厅。

欧阳慕青见后,心疼不已,呆呆的看着她。

宋月娥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说:

“姐,让您见笑了,孩子第一次来这,因此……”

欧阳慕青抬眼看过去,动情的说:

“月娥,你误会了,我看见孩子吃这么香甜,觉得有点心疼。”

“都怪我们夫妻俩没用,不但给不了孩子好的生活,连帮她治病都……”

宋月娥说到这,再也按捺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

黄玥见状,连忙递了一张面纸过去。

妞妞见到妈妈哭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刀叉,急声说:

“妈妈,是不是妞妞吃的太多了,那我不吃了!”

宋月娥连忙擦去腮边的泪水,满脸慌乱。

欧阳慕青声说:

“妞妞,这和你无关,你吃你的!”

妞妞脸上露出几分迟疑的神色,抬眼看向妈妈。

宋月娥轻抚一下女儿的脸颊,心疼的说:

“妞妞,沙子进妈妈眼睛了,没事,你吃吧!”

小女孩听到这话,乖巧的点头,继续吃起牛排来。

“妹子,我觉得,你们夫妻俩挺不容易的,让人敬佩!”

欧阳慕青柔声说,“黄厅,你觉得呢?”

黄玥轻点一下头,赞同的说:

“没错,你们虽暂时遇到了困难,但却能给女儿治病,倾其所有。”

“作为父母,你们确实值得所有人敬佩!”

宋月娥听到两人的话后,脸上露出几分感动之色,出声道:

“女儿是我们夫妻的心头肉,为了她,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如果不是那狗屁院长,昨天晚上,我也不会那么做!”

欧阳慕青和黄玥听出宋月娥话里有话,下意识一起抬眼看过去。

“妹子,院长怎么了?”

欧阳慕青好奇的问。

宋月娥听到问话,才意识到说漏嘴了,急声道:

“没……没什么,我是说,昨晚,他如果不将我们母女俩撵出来,我也不会想不开。”

宋月娥说这话时,满脸慌乱,说明她说了谎话。

黄玥和欧阳慕青互相对视一眼,并未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招呼她吃饭。

宋月娥见此状况,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半小时后,欧阳慕青看着妞妞圆滚滚的肚子,笑着问:

“妞妞,吃饱了没有?”

“吃饱了,干妈!”

小女孩开心的说。

欧阳慕青伸手摸着她的小脑袋,笑着问:

“妞妞,好不好吃?”

小姑娘脸上露出几分害羞之色,用力点了点头。

欧阳慕青俏脸上的笑意更甚了,柔声说:

“妞妞,等你做完手术,身体好了,干妈带你去东方的东方明珠旋转餐厅去吃饭,好不好?”

小女孩轻道一声好,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出声道:

“干妈,你能把妈妈一起带去吗?”

“当然了!”

欧阳慕青笑着说,“到时候,我带妞妞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好不好?”

“太好了,谢谢干妈!”

小姑娘一脸开心的说。

欧阳慕青满脸心疼,拉着小女孩的手,向着的餐厅门外走去。

从必胜客出来后,欧阳慕青领着小女孩去商场给她买衣服,顺便也帮宋月娥买了两件。

宋月娥起先说什么也不肯要,后来推辞不过,才收下来。

就在欧阳慕青领着宋月娥和妞妞母女俩逛商场时,儿童医院的院长刘伯举驾车驶进了卫生厅。

下车后,刘伯举直奔才常务副厅.长何启亮的办公室而去。

“刘院长,你怎么来了?”

吴骏一脸阴沉的问。

昨晚,儿童医院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今天刘伯举突然出现来找何启亮,吴骏不得不慎重对待。

一直以来,刘伯举都是何启亮的人,以往过来汇报工作,吴骏从未阻拦过。

面对吴骏的询问,刘伯举心里很有几分不快,沉声道:

“我来找何厅.长汇报工作,怎么,这事吴秘书也要过问?”

吴骏听出刘伯举言语中的不快之色,但却并不在意,冷声说:

“不好意思,刘院长,老板没交代,请你稍等一会,我进去汇报一下。”

刘伯举抬眼扫向吴骏,心中暗道:

“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这样太欺负人了。”

尽管心中很是恼火,但刘伯举并未表现出来,沉声道:

“那就麻烦吴秘书了!”

吴骏看出刘伯举心中的不满,但他却并不以为意。

作为是卫生厅二号人物的秘书,他根本不用在意一个小院长的态度。

刘伯举心中就算有再大的不满,也只能憋着,绝不敢表现出来,否则吴骏绝不会和他客气。

看着吴骏转身走进何启亮的办公室,刘伯举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心中暗想道。

“何厅.长亲自打电话让我过来,你竟敢从中作梗,等着挨收拾吧!”

吴骏误以为刘伯举找何启亮是为了昨晚的事,因此表现的很是强势。

走进办公室,吴骏恭敬的说:

“老板,儿童医院的刘院长来找您汇报工作。”

“哦,你让他进来吧!”

何启亮沉声道。

吴骏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之色,低声提醒:

“老板,他过来极有可能是为了昨晚的事!”

昨晚,儿童医院患者跳楼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一厅之长朱立诚亲自去处理。

和其他在这时候插手其中,并不是明智之举。

何启亮抬眼看向吴骏,目光如利刃一般,满脸不快之色:

“你没听见我的话?照着去做!”

吴骏心里咯噔一下,暗想道:

“这当中一定另有隐情,姓刘的坑老子!”

“好的,老板!”

吴骏说完,转身出门,脸色阴沉似水。

看着吴骏出门而来,刘伯举脸上露出几分阴冷的笑意:

“吴秘书,厅.长怎么说?”

吴骏抬眼看向刘伯举,冷声道:

“刘院长,老板让你进去!”

刘伯举不动声色的说了声谢谢吴秘书,转身向何启亮的办公室走去。

吴骏抬眼狠瞪刘伯举的背影,心中很是窝火,但却毫无办法。

“姓刘的,你竟敢阴老子,你给我等着,这事绝对没完!”

吴骏心中暗道。

刘伯举昂首阔走到常务副厅.长办公室门口,随即低头含胸,伸手轻敲两下门。

“进来!”何启亮冷声道。

“厅.长,您好!”

刘伯举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满脸堆笑道,“小刘向您报到!”

人至贱则无敌!

刘伯举只比何启亮小了四、五岁,却自称小刘,真是让人无语。

何启亮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随口说道:

“伯举来了,坐吧!”

“谢谢厅.长!”

刘伯举在椅子上只坐了个屁.股尖,身体竭力前倾,满脸恭敬之色。

在体制内混,必须老记一点,在任何时候,对领导都要百分之百的尊敬。

今天,何启亮虽说有求于刘伯举,但领导架子都端的十足。

从刘伯举的角度来说,他也觉得这是应该的,并无不对劲之处。

何启亮抬眼看向刘伯举,看似随意的问:

“昨晚搞出那么大动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为常务副厅.长,何启亮深知顾左右而言他的精髓,表现很淡定。

刘伯举听后,当即便将昨晚的情况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何启亮听后,沉声道:

“这么说来,这事和你个人以及医院并无关系?”

“厅.长,绝对没有半点关系!”

刘伯举信誓旦旦的说,“尽管如此,厅.长还是让我们垫付十万医药费,唉——”

何启亮听后,出声道:

“儿童医院日进斗金,这点钱对于你们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厅.长,您有所不知!”

刘伯举面带微笑道,“如果您发话,别说十万,就算手术费,我们全出,也不在话下,但换作那位,则要另当别论了。”

这个拍马屁拍的很有水平,让听者心情无比愉悦。

何启亮满脸笑意,伸手虚空轻点刘伯举两下,说:

“伯举,你这想法可不对,那位才是一把手,你可别弄错了。”

“我不管谁是一把手,放眼卫生厅,我指认厅.长您!”

刘伯举满脸堆笑道。

这是在赤.裸裸的表忠心,刘伯举为了巴结何启亮,豁出去了。

何启亮听到这话很受用,微微点头,看似随意道:

“伯举,昨晚,你喝的怎么样?”

“进入正题了,我得多加小心!”

刘伯举心中暗道。

“厅.长,不好意思,我的酒量有限,昨晚竟然喝多了!”

刘伯举说这话时,面带愧疚之色。

“那就够劲,我也喝多了!”

何启亮不动声色道,“我记得你的酒量不错,怎么也会多呢?”

如果换作其他事,刘伯举定会站在何厅.长一边,但这事则另当别论。

就算刘伯举说出,昨晚的所见所闻,也无法证明薛文凯和宋月之间有事。

那样一来,何厅.长将会颜面扫地。

无论这事是真是假,何启亮都不会放过薛文凯。

刘伯举作为知情人,也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在此前提下,刘伯举果断选择站在薛文凯一边。

刘伯举的酒量不错,何启亮心知肚明,如果不给个合理的解释说不过去。

“不瞒厅.长说,昨晚,我事先参加了个应酬,刚回到医院,便出了那事。”

刘伯举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后来跟着薛主任去您家里拜访,再喝,便多了。”

在这之前,刘伯举就想好应对之策了,回答起来毫无破绽。

何启亮听后,轻嗯一声,看似随意道:

“昨晚,你喝多了,怎么走的?”

由于醉酒的缘故,昨晚何启亮最先离席,对于后面的事一无所知。

面对询问,刘伯举淡定作答:

“薛主任将您送进卧室后,帮我打了一辆车,然后亲自将我送下楼。”

何启亮听到这话后,脸上微沉,眉头紧蹙起来。

昨晚,他和刘伯举都喝醉了,薛文凯如果和宋悦干点什么,完全有可能。

何启亮脸上阴沉之色一闪而过,伸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

“文凯和你一起离开的?”

“没有,薛主任有车,我单独打车走的。”

刘伯举实话实说。

“哦,你坐他的车过去的,怎么没一起走?”

何启亮沉声发问。

这话暗含怀疑之意,暴露了何启亮的真实用意。

“我家和薛主任的家相距甚远,昨晚他也没少喝,开车回家都费劲,自然顾不上我了。”

刘伯举出声作答。

“你走后,他也上车了?”

何启亮追问道。

“厅.长,我昨晚喝断片了,连车费都是薛主任帮我付的,不……不记得了。”

刘伯举一脸不解的问,“您问这是……”

何启亮见刘伯举抬眼看过去,故作若无其事道:

“没什么,随口一问而已!”

“哦,厅.长,抱歉,我真不记得了!”

刘伯举脸上故意露出几分苦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