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都很安静,向暖也沉默着许久,随即将车钥匙放到茶几上,才沉吟了一声,回他一声:“温之河,走出来没有那么难,你可以试试,不管是胡小糖,还是这个女孩子,不是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进入下一段感情吗?”

“我记得以前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你说这是对两段感情的不负责任。”

“……”

向暖又沉默了,因为那的确是她过去说的话。

“你什么都记得那么清楚,为什么还会犯错?”

可是,还是忍不住赌他,因为既然电话打过来了,既然聊起来了,沉默,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是啊,为什么明明什么都记得那么清楚,还会犯错?我现在时常想起过去来,我们大学刚公开谈恋爱的时候,我们一起创业的时候,阿暖,如果能回去……”

“如果能回去,你会好好珍惜我?你不会跟胡小糖纠缠不清?你能做到吗?”

向暖笑了笑,嘴角却是苦涩的。

“……”

温之河沉默了。

“我也想过,如果没有胡小糖,我们或许早已经结婚,说不定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你为什么没做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温之河?为什么没有做到我心里那个完美的温之河?”

向暖低了头,眼角好像进了一根眼睫毛,她另一只手正在轻轻地揉,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抬了抬眼,然后便看到了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站在台阶上,突然间,她便沉默了。

“阿暖,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

“回不去了!”

她冷淡的回了句就挂了电话,然后直直的盯着台阶上脸色不太好的男人:“你怎么回来了?”

他手里拿了份文件,慢慢的朝着楼下走来,朝着她走来。

向暖依旧端坐在那里,只是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刺痛了。

那根眼睫毛还在眼内,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磨的她眼泪要掉下来。

“拿文件!”

他抬了抬手,只是狭长的凤眸看着她越来越冰冷,甚至带着些质疑。

向暖站了起来:“刚刚温之河的电话。”

“我听出来了!”

他淡淡的一句,然后继续那么盯着她,盯的她浑身不自在。

“他回家相亲了,然后……”

“然后发现相亲对象不如你好,所以又来找你叙旧情了?”

向暖话还没说完,他就那么直接打断了她,并且戳穿。

叙旧情?

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也不假。

“嗯!”

向暖看着他眼里的疏离,知道他生气了,抬手去抓住他的衣袖:“你别生气啊?”

“我有什么气好生?人都是我的了,孩子也怀了,我还怕你去吃回头草吗?”

霍澈说完之后手就把她的手拿住然后放回她自己腰侧,漆黑的深潭望着她的眼泪掉下来后冷漠的转身便走了。

向暖直直的站在那里,半晌都觉得揪心,但是却没去追他。

这时候追他,追不回来的。

唉!

醋坛子打翻了,那可不是普通的酸味。

向暖觉得自己被熏的难受,眼睛快要睁不开了,她长睫颤了颤,随即又抬手揉了下,不过隐,又用了几分力,始终那根眼睫毛不肯掉出来,她只得一边揉着一边去了洗手间,弄了两分钟好不容易弄出来,眼睛是舒服了,但是整个眼里都通红,眼眶也有点肿了。

那会儿他看着她的眼,该不会是以为她在为了温之河相亲所以才难过的掉眼泪吧?

向暖一想到可能是这样,不自觉的就有点脑袋发昏,低眸看了眼手上的睫毛,想了想,出去找了手机又回到洗手间,发了个朋友圈。

“一根睫毛,眼睛都肿了。”

没想到会那么多人给她留言,但是她难得的发朋友圈,不知道他看到没有,如果看到了,会不会以为她在找借口?

过了大半个小时他也没有给留言,想了想,向暖又将朋友圈打开,然后删除了那条。

是啊,他要误会,她用这样的方式解释,肯定会更被他误会。

有时候解释越多,还不如一点都不解释。

晚上霍澈跟刘凌冬还有张伟安一起去应酬,刘凌冬收到一条陆志明的微信,然后看了眼霍澈,又斜过身子靠近他,低声问了句:“志明在你家陪向暖吃晚饭,问你几点回去?”

霍澈眉心一拧,这话听着,怎么听怎么奇怪。

“过会儿。”

但是,总要让小霍太知道自己几点回去,不过想了想,他转头看张伟安:“你等下去给小霍太打个电话,说我晚些回去。”

张伟安……

刘凌冬也愣了,不晓得他在搞什么,不过很快他就提醒了一声:“志明说向暖今晚没吃几口就吐了。”

霍澈眉头又拧了拧,过了几秒,转头去看刘凌冬:“要不然你替我回去照顾她?”

刘凌冬……

张伟安出门去给向暖打电话,向暖刚跟陆志明吃了饭,正要吃水果,看到张伟安的号码,向暖说了声:“张伟安,他打电话给我干嘛?”

“谁知道,你先接了再说!”

陆志明提醒她。

向暖接了电话:“喂?张秘!”

“小霍太你好,是这样的,霍总要应酬到晚一些,现在脱不开身,让我给您回个电话,他晚些回去。”

张伟安万分尴尬,但是身为下属又没办法,不过他猜测的出来,霍总跟霍太太这是吵架了。

“知道了,你顺便帮我跟他说一声,家里的老陈醋没了,让他回来的时候捎一瓶回来。”

向暖听着,很好脾气的跟张伟安回了句。

陆志明正喝水,差点喷出来,不明所以的看着向暖一本正经的胡诌。

“呃,好!”

张伟安脑袋里一团烂棉花。

心想,老陈醋?

不知道小霍太要的老陈醋是几千年的那种。

向暖挂了电话后无奈的笑了笑:“他以前也这样吗?”

陆志明问她:“什么?”

“就是,吃醋到不愿意回家啊。”

向暖又解释。

“他以前也没个女朋友让我们知道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样啊。”

陆志明盯着向暖,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小霍太在若无其事的套他的话,不由自主的一阵心虚。

向暖看了他一眼:“真的一个都没有?就连暧昧的也没有?”

“没有,肯定没有,不然我们哥几个肯定都知道。”

陆志明想了想,越说越肯定,说完又是一阵心虚。

向暖看着他那心虚的模样,也开始质疑了,他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看他追她的时候,可是招数很厉害的啊,不像是没谈过。

——

张伟安回到餐桌前,霍澈看着他回来便瞅了他一眼,也不管旁人在聊什么,用眼神质问张伟安电话说了什么。

张伟安便朝他那边靠了靠:“小霍太说家里的醋没了,让你回去的时候捎一瓶老陈醋!”

霍总的脸啊,当即就酸透了真是。

回去的途中他就在想,老陈醋到底是个什么味道?

因为都喝了酒,所以叫了酒店的工作人员送回来,路上刘凌冬就问他:“该不会是跟向暖闹意见了吧?不应该啊,你们俩最近好的跟一个人似地。”

霍澈听着,什么话都没说,垂着眸子自己想自己的,不知道小霍太现在睡了没,不知道这瓶醋他要怎么买,在哪里买,端到小霍太眼前去,这瓶醋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刘凌冬看他不打算说,便也不理他了,低头给陆志明发微信:“你回去了没,我们快到家了。”

“正在斗地主呢,毅成夫妇回来了,都在霍总家。”

陆志明发的语音,所以刘凌冬打开的时候,霍澈也听到了,不自觉的看了眼腕表,已经十点半了,这群人还在他家斗地主?

徐毅成夫妇回去又怎样?

他家成了斗地主的场子了?

霍澈烦躁的皱着眉头,刘凌冬又回了一句:“霍总不太高兴啊,要不要早散了吧?”

“管他高不高兴,小霍太高兴着呢,今晚赢了不少。”

这话依旧是语音,但是刘凌冬聪明的将手机放到耳朵上了,但是……

手指不小心摸到了免提,所以……

霍总的脸,现在,快要变成刀子了。

“不准再跟他发了。”

霍澈淡淡的说了句,心想我倒是要回去看看她怎么高兴着呢,赢了不少是吧?赢开心了是吧?那是不是已经忘了今天的事情了?

到了小区便利店门口,他喊了声:“就在这下来吧!”

司机停下车,刘凌冬有点不愿意多走路,但是只得跟他进了便利店,然后……

霍总竟然去了卖酱油的地方,然后刘凌冬大跌眼镜,他们的大老板竟然来便利店买一瓶老陈醋?

关键是,霍总竟然还貌似很专业的,挑了一瓶,老陈醋。

呵!

上次他踏进这家便利店买的是什么来着?

对了,是一把糖,去南方的时候专门给小霍太带了一把糖,呵!

现在又是老陈醋。

要糖他不理解,要醋,嗯,他还是不理解。

不过,俩人的确是拿着瓶醋回了家。

刘凌冬跟着霍澈后面,一开门就听着里面挺热闹的。

甚至还有烟味,霍澈一进去就踹了踹旁边放伞的筒,里面立即安静了几秒,随即有人说了声:“呀!霍总回来了!”

霍澈听出来,是陈医生。

向暖连头都没回一下,继续出牌:“一对帽头!”

“哈哈哈,我还有一对二在这里等着你呢。”

陆志明嘴里叼着根烟,乐的要命,把那对二慢慢压在桌子上。

霍澈走近了,将一瓶醋轻轻地放在小霍太面前,然后弯下腰去,抵着桌子上看着小霍太身边的人:“把烟给我掐了。”

他老婆本来就爱抽烟,这好不容易为了孩子戒了,在让一个外人在这里给点着了怎么办?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孕妇面前抽烟,霍总想抽抽烟的这个人。

陆志明看他一眼,然后赶紧的掐灭了,“这么快回来了啊!”

那会儿家里就他跟向暖,他们还以为他得十二点以后回来。

霍澈懒得理他,见他乖乖掐了烟,便看了眼身边人,见人不理他,便也就不说话了,自己退到沙发那里去坐着。

“麻烦帮我把这瓶醋拿到厨房去。”

刘凌冬正好站在旁边,她便请他帮忙。

刘凌冬嘴角抽了抽:“好嘞!”

“你老公带瓶醋回来?你们家这柴米油盐的也得你老公买?金姐呢?”

陈医生表示不解。

而了解的人憋不住笑了声,向暖也憋的脸通红,不过很快又没事人似地。

徐毅成跟如思已经下来去了,如思现在坐不住,一会儿就累,张巧玉接了如思的班继续打,听着陈医生的话忍不住嘀咕了一声:“表嫂,你不会是让我表哥买醋回来自己喝的吧?你这个惩罚方式很特别啊,他犯了什么错?”

向暖……

“没有啊,就是家里醋没了!”

向暖抬了抬眼,加装若无其事。

“……”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反正也没人真敢去他们厨房看看醋到底还有没有了,毕竟要是有的话,霍总下不来台啊,要是没有的话那就没意思了,所以大家就只能将这件事压下去。

但是霍总跟小霍太今晚不亲密,大家倒是很好看出来。

只是当大家玩的开心的时候,突然房间里有个机械的声音,是报时。

不知道哪里报出来的,但是就是有个声音。

现在时间二十三点十分,请注意休息。

众人……

手里那把牌结束,全部撤了。

向暖站在门口送走他们,看着刘凌冬搂着张巧玉离开的时候还忍不住笑了笑,心想你们俩现在可真够甜蜜的啊。

正想着呢,一回头,然后看到沙发里那个露着头的人,不自觉的又叹了声。

这人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跟她说,就自己坐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过她也没打算理他,刚刚那个报时的声音是哪儿传出来的?

向暖想不起来家里有个报时的表啊,而且还是突然报时,完全没有整点或者半点。

只是……

向暖在电视跟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东西,电视是关着的,更不可能是电视,可是沙发里也没别的东西,就一个人在玩手机而已。

向暖往他跟前走了走:“刚刚哪里报时啊?”

“你跟我说话?”

霍总抬了抬眼皮子,眉头皱着,不大稀罕的问了声。

向暖想了想,眉毛也挑了挑:“你要跟我冷战吗?那你应该早跟我说声。”

霍总……

向暖看他一眼,然后扭头就自己走了,霍总就坐在那里,直勾勾的眼神瞅着她走远,手用力的抓住旁边的抱枕,心想,好,咱们走着瞧。

向暖上了楼冲了个澡便钻进被窝里,他已经在旁边靠着,闻着味道就知道已经在隔壁洗过了。

向暖心想,你既然都在隔壁洗澡了,还回来干嘛?不如在隔壁睡算了。

但是……

她说服不了自己赶他出去,毕竟秋天了,两个人睡比一个人暖多了,所以便躺下了。

霍澈眼眸盯着手机上,似乎也没心情管她,直到她的手机又响了一声,是微信,他才又抬了抬眼,是她公司群里,大家正在聚餐,发的聚餐照,还说想她了,问她什么时候去南边看他们。

向暖回了个:“南边现在还暖吗?”

有人露出个肌肉胳膊来给她看。

向暖看着,知道那是暖了,忍不住有点期待。

她的确很喜欢暖的时候,因为冷的时候,若是身边没人帮着暖,那就真的冷了。

只是没想到后面突然传出一声来:“又想去南方了?”

向暖肩膀一紧,随即却没回他,而是把手机放到床头上,关灯,睡觉。

“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身后的人又说了声。

向暖心想,你到底真想让我去还是说气话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你是真想让我走还是只是说气话,所以你最好别乱说了。”

她嘀咕了一声,打算背对他睡觉。

霍澈索性也把手机放到边上了,却一直靠着床头看着她:“你自己想走吧?”

向暖缩了缩:“我胃疼!”

霍澈一只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怎么好好地胃疼?”

“被你气的啊!”

向暖说了声,幽怨的小眼神看着他。

霍澈这才又松开她:“疼着吧!”

把自己那边的灯也关了,睡觉。

向暖……

这个人,冷战也不好好的战,竟然还要惹她生气。

直到下半夜她突然难受的爬起来跑去厕所,他才又清醒过来,然后跟着跑了过去:“今晚吃什么了?”

“水饺,你,不是再跟我冷战吗?”

向暖扭头看着他,看他那么担忧,忍不住又问他一句。

霍澈……

“你肚子里还怀着我的种呢,我再怎么跟你赌气,还能不管自己孩子?”

霍澈说完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又抱回床上去。

向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直到他也躺下后才又问他:“霍澈,我心里没底,你别这样。”

“没什么底?”

他把被子盖好,一只手压在后脑勺上,淡淡的问她。

“对你的心,我没底。”

向暖斜视着他,很认真的回他的话。

霍澈盯着屋顶的眼满满的垂下,然后又转过去看她:“对我的心没底?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爱不爱我。”

向暖突然说了一声,眼里多少带着点牵挂。

霍澈盯着她许久,突然笑了声:“这句话你也没说过。”

向暖看他背对着自己,便也没话好说了,只得闭上眼,但是很快又睁开,不知道怎么的,秋天的月亮好像比别的季节都要亮,窗帘没关,她突然睡不着了。

他以为她在问他要一句话吗?

向暖看着他的后背,不知道怎么的,就转过身去,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但是她已经忍不住贴过去,从他身后将他拥住,脸贴在他宽阔温暖的后背上。

好像习惯了跟他抱着睡,晚上他要是不抱一抱她,她就很难入睡。

那会儿好不容易睡着了,一醒来就难以再睡,只得靠着他,然后便渐渐地又有了睡觉的感觉。

前面的男人一直回应她,直到听着她的呼吸均匀了以后,才轻轻地动了动,回过身去,自然将她搂在怀里。

要不是她有这点自觉,今晚他怕是也睡不好。

看着她睡着时候的模样,霍澈心里想,要是有一天她睡觉不找他抱了,可能他真过不去那个坎。

以前要抱她一下,她还有点扭捏,现在……

嗯,这个习惯还是挺好的,希望她以后能继续保持。

不过温之河的事情,他的确是过不去。

那男人怎么回事?

相个亲还要跟他老婆说?

那么放不下,早干什么去了?

——

早上,外面一阵雨掠过,之后便是回归了平静。

一楼的厨房里,金姐已经在准备早饭,周围都已经被她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向暖肩膀有点着凉便醒了,然后睁眼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不用猜,这个胸膛她很熟悉,但是……

她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人的时候,心还是怦的用力跳了两下。

霍总睁着眼看着她,一副抓住她错处的样子:“谁让你睡觉往我怀里攥的?”

向暖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手臂却被抓住:“别动,麻了!”

向暖……

他的手臂,被她压的麻了?

她知道那滋味不好受,所以一下子再将脑袋放下的时候,也轻了些。

不过后来又后悔,正在冷战期,干嘛还要管他难不难受?

“别动!”

她只是不想跟他这么躺着,被他‘死死地盯着’,谁知道她刚有抬了下头准备撤出床位,立即他就又命令了一声,向暖哪里还肯管他,就要起床。

“让你别动。”

他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叫她老老实实地躺着。

“为什么?我这样压着你的胳膊,血液不流通,会接着麻痹的。”

“人都被你气死了,还在乎一条胳膊?”

“……”

向暖选择闭嘴了,毕竟现在是说什么错什么的时候,等着霍总自己醋意消了找她说吧,只是两个人这么面对面躺着,实在是难受,他要在睡眠还好,他偏偏只是在盯着她。

向暖觉得自己用盯这个字也没什么错,毕竟在她看来的确就是那样。

闭目养神都做不到,向暖闭了闭眼,但是总觉得不舒服,便又睁开眼,俩人对视着,就是传闻中的干瞪眼吧。

瞪了一会儿似是霍总先觉得没什么趣了,先起了床。

向暖这才又把脖子使劲放在了枕头上,刚刚真的是怕压到他再麻,所以就一只稍微抬着点,累死。

早饭是油条豆浆加小咸菜,简单却又朴实,吃完饭霍总上班去问了句:“今天还要出去?”

“哦!”

她坐进沙发里,懒懒的回了一声。

霍总无奈的叹了声,看她也不愿意搭理他,关门就走。

出门正巧碰到刘凌冬跟张巧玉从楼上下来,他也懒的开车,便在地下车库跟着他们俩。

张巧玉一直嘻嘻的在刘凌冬耳边低语,刘凌冬也很配合的稍微斜着脑袋去倾听,然后跟她说:“我就知道你可以,很软。”

霍总分明什么都没听清楚,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特别吵,耳朵要起茧子了。

俩人一上车,系安全带呢,然后听到后面砰地一声,一扭头,霍总已经霸道的坐在后座里:“放心,不打扰你们。”

刘凌冬跟张巧玉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又盯着他,自己有豪车不开,竟然上他们的车,他们俩正在腻歪期,一点都不想被打扰。

“表哥,你到底为什么啊?你自己那么多豪车。”

“闭嘴!”

张巧玉一听那声闭嘴,有点委屈,但是扭过头去沉默了会儿。

刘凌冬偷偷地牵了她的手,她又开心起来,在刘凌冬耳边嘀咕:“自己跟老婆吵架就要迁怒到我们身上,真讨厌。”

刘凌冬笑了笑,没说别的,一看就知道是吵架了。

“以后我们吵架你也去烦他,我就去烦他老婆,看他们还嚣张。”

张巧玉继续嘀咕着。

霍澈无奈的叹了声:“巧玉!”

张巧玉突然被点名,还是那种漫不经心又带着威严的,吓的她肩膀一抖,随即扯了扯嘴角:“干,干嘛?”

“姨妈同意你们交往了吗?”

霍澈翻着手机像是聊闲天那样问了句。

张巧玉突然闭了嘴,昨晚她跟她母亲打电话汇报情况了,她母亲大人嫌她挑三拣四最后找了个那样的,也就脸长得好看点吧,别的还有什么优势?

虽然没有不许她交往,但是一想到她母亲嫌弃她男盆友,张巧玉就不敢跟刘凌冬提起来这件事。

倒是刘凌冬问了声:“你跟你妈说了今晚一块吃饭吗?”

“说了呀,说了的!”

只是没有开始嫌弃霍总时候那么闹腾了,突然变了个人似地,声音也变的小小的。

“说了就好,你别太紧张,我看阿姨挺好说话的人。”

刘凌冬又说道,虽然带着点安慰的成分,但是真的不全然都是安慰,但是张巧玉听后却笑了声,甚至连后面的人也哼笑了声。

众所周知,刘女士是大气的,但是折磨你的话,能把你折磨成肉馅还喘气。

刘凌冬被他们兄妹俩这一笑搞的有点浑身发毛。

“不是吗?她要是不想让我们交往,那天从医院出来,会让你跟我坐一辆车?早把你拽走了。”

刘凌冬觉得,这事,很好分析。

张巧玉听了后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想到昨晚的电话,她又无奈的叹了声,只得耐着性子提醒刘凌冬:“反正我妈这个人呢,得顺着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只管答应着。”

“她要叫我们分手呢?”

刘凌冬扭头看她眼,问她。

张巧玉……

“我自然不会分手,也不会假装分手,我相信阿姨也不会提那么过分的要求。”

刘凌冬说着这话的时候又抓住她的手一下,张巧玉娇俏的脸上这才又有了暖意:“讨厌!”

讨厌?

霍澈转头看向外面阴郁的天气,眉头越皱越紧。

为什么蹭个车坐,还要被喂狗粮?

是因为他在跟他老婆冷战吗?

不过小霍太那人……

午饭后,向暖接到霍家的电话,叫她去霍家算账,向暖没太听明白:“算什么账?”

管家来的电话,对她交代是关于家里的账目方面,作为霍家的主母,这些事情她都得过目。

向暖……

什么主母?

谁要当主母了?

她自己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好吗?

“我知道了,我打个电话给霍总,然后再回你。”

但是跟外人之间的对话,她总是从容的,挂断后想了想早上跟霍总也没好好说话,但是想到霍家这个烫手的山芋,她还是拨了过去。

霍总刚开完会带着张伟安回楼顶,看到是小霍太的时候,皱了一上午的眉头终于松动了点,接起来:“什么事?”

“你们家管家打电话叫我去对账目,我要去吗?”

向暖问道。

“爸已经跟我通过电话了,说吴秋曼打算全都甩到你手里,你应该明白她想要看你笑话吧?去了后别让她如意。”

霍总说完便挂了电话,之后不知道怎么的,眼角终于染了些笑意,有点邪恶的。

向暖却是在他挂断电话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这叫什么事啊?

她向家的事情她都管不了了,他们两口的小日子她都管不好,她还要去霍家横插一脚?

说真的,她觉得什么主母不主母的,真的没什么意思,霍宾白就霍澈一个儿子,虽然堂兄弟姐妹有,但是那些人她都不熟悉,而且前阵子霍澈还跟他们在公司打的不可开交,可以说那几位叔伯都是霍总赶下台的,这应该有仇怨吧算是?她去干嘛?

不过再让她打电话,她已经打不动了,便坐在沙发里自己想来想去,直到过了快半个小时,家里的门铃响了,她才抬了抬眼。

金姐去开的门,然后回来对她低声回了句:“是霍家的任管家。”

向暖又抬了抬眼,管家已经走进来:“少奶奶,太太让我亲自来接你过去。”

向暖……

“任叔,你也知道你们家太太不喜欢我吧?”

向暖仰着头看着客套守礼的管家问了句。

“少奶奶尽管去就是,老任觉得,少奶奶是时候管家了。”

任管家笑了笑,很慈爱的样子。

向暖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那么慈祥的神态,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拒绝了。

在她看来,霍家就算不是龙潭虎穴也差不多,但是她还是跟着下了楼,不过……

“霍太!今天开始林帆正式上班。”

穿着牛仔皮夹克的男人走到她身边,轻轻一句,向暖倒是放了心。

管家在旁边看着并不多言,林帆对他点了个头,然后说了句:“小霍太坐我的车。”

“好,那我前面先走着。”

任管家点了个头,又跟向暖打了个招呼,便先上了霍家的车。

向暖在任管家离开后又扭头看他:“以后我的生死就由你负责了?”

“请上车。”

林帆笑了笑,随即替她开了车门。

一辆黑色奔驰,看上去很普通的款式,但是里面的装潢一看就知道是特定。

向暖坐在后面,看着前面开车的人好奇的问了声:“霍总知道你今天上班吗?”

向暖好奇的问他一声。

“知道!”

林帆回了声,车子开的依旧很稳。

向暖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舒服了很多。

霍澈算是为她想的很周全了。

看账目她不犯愁,这种事她年前还帮向家干过。

只是一到了霍家,看到吴秋曼跟霍星正在喝茶,不免有些心烦。

“霍太霍小姐好雅兴。”

她走过去,这样就算是打个招呼,微微笑着很是收敛。

吴秋曼端着茶看了她一眼:“去看吧,账目都在那边放着呢。”

吴秋曼说着看了眼里面餐厅那块。

向暖便也往那边看了眼,然后眼神又放到吴秋曼脸上,吴秋曼这样子像是早已经有所计划,向暖看了眼沙发里还有位置,便问了声:“这里可以坐吗?”

吴秋曼又抬眼瞅她,霍星也讶异的看她一眼。

“谢了!”

向暖看她们母女都不说话,便自己做主坐下了。

“麻烦任叔找人去把账目拿过来,另外对账目的人也叫到我跟前。”

向暖仰头对管家微笑着吩咐了一声。

管家听后点了下头,然后去办事。

一直在盯着她的吴秋曼忍不住笑了声:“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既然您都把霍家主母的权利交到我手上,我要是还把自己当外人就实在对不住您的退位了。”

“你……”

吴秋曼被她一番话气的脸色发白。

霍星垂着眸没说话,低头抿了口茶。

管家带着管账目的人以及账本到她身边:“少奶奶,这是家里秋季的消费账目,以及……”

向暖将账目本接过去,突然发现还挺沉重的,静静地低着头翻了几页,翻的也很轻,等她看的差不多后便抬了抬眼:“麻烦您再跟我口头汇报一下。”

也是一个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细心的给向暖汇报起来。

向暖静静地听着,吴秋曼就直勾勾的盯着她,盯着她认真看账目的神情,盯着她那从容不迫的,好似真的成了霍家的一家之主的模样。

吴秋曼今天找向暖来,其实是真的最近太心烦,一早又要找她对账目,她想到那父子俩对外都说现在向暖在管家,忍不住就发了脾气,让管家找向暖来看,但是她本意只是想让向暖知道知道这个家到底是哪个女主人做主。

霍星握着茶杯低着头听了会儿,还是打断了那个人继续汇报家里的开支,转头看向向暖:“向姐姐,你该不会是真想当管家吧?我妈管家很多年了,在这方面她比你有经验。”

“那为什么叫我来?”

向暖的眼眸盯着账单上问了一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霍家每个月的开销竟然都是几十万开头,吃钱吗?

哪怕是向家还不错的那些年,向家大概也没这么奢侈吧。

霍星被她一句话堵得闷了几秒,随即才说:“妈这两天身体不太好,所以想要有个人帮帮她,不过我看你怀着身孕自己也挺累的,不如喝点茶,然后就回去吧,我来帮我妈看也是一样的。”

向暖眼眸稍微抬了抬,茶几上就放着两只茶杯,一只茶壶,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喝茶。

“半途而废向来不是我的作风,今天我正好无聊,就帮你妈把账单看了。”

不是商议的口气,而是通知,但是又不会叫人不舒服,反倒是叫人心生敬畏。

管家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他们从不管主人家的事情,只负责做该做的事情,今天这件事管家是也跟霍宾白打过电话的,所以向暖接替吴秋曼管霍家的事情一定是铁板钉钉。

“你方便吗?”

霍星又温温柔柔的问她一句。

向暖转眼,锐利的眸子盯着那个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我方便的很。”

霍星的脸很难看,随即又低了头:“我们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真把自己当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霍星鲜少说出这样的话来,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听得出来她很不满意对方跟她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