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秉着地主之谊也就和气地说道:“再往前走一条街就有家客栈。”

“客栈?那不是要花钱吗?”那姑娘看样子不大想去。

许仕林趁机讽刺道:“没钱,你还想住客栈?睡大街吧!”说完,就对这姑娘吐了吐舌头。

许仙自是忙拦了许仕林这幼稚的举动,又将身上钱袋解了下来递给那姑娘,“姑娘,我这还有些许银子,不多但够姑娘在客栈歇上几天。”

听这许仙声音和煦,那姑娘心情顿时好了几分,又不知怎的忽向许仙凑近了些,只见她鼻翼微微翕动,顿时喜笑颜又趁着淡淡月光,约莫看了看几眼许仙“你这人长的到还不错。”脸上神情甚是满意,不过却叫许仙看了,甚感诡异。

而那姑娘坦然接过许仙手里银子,口中说道:“你放心!我不是贪便宜的人,我届时一定如数归还!”

许仙只说:“不必。”他还犯不着为这些银子去追这姑娘天涯海角。

那姑娘怎么可能就任许仙这么放下,可还没说完话就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喷嚏。

许仙见了,又看她浑身湿漉漉的,实在不像话,到了客栈,人多眼杂的,被人看了,倒是不好,便把白素贞给他的批风给了这姑娘“你穿上我这披风再去客栈。”

那姑娘更是欢喜接下,直说:“银子或许你不要,这披风我必是要还的!”

许仙本想说不用,可许仕林却开口道:“好啊!你来保安堂还披风就是!”

“保安堂?我记住了,对了,说这么久的话,我都忘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木言,你叫什么名字?”那叫木言的姑娘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许仙。

既然许仕林都帮自己报家门了,许仙只好回道:“许仙。”之后就捏了一把许仕林的脸蛋“你干什么告诉她我们药铺的名字?”

“那披风是白姐姐赶制的,干嘛不让她还?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许仕林说地言之凿凿,半点没有漏洞给许仙钻。

就在许仕林和许仙说话时,木言早就走去客栈方向了,等许仙回过神来,才发现早就没人。

也只好抱着许仕林回家去,不过一路上,许仙总觉得不对劲,只问许仕林道:“你有没有觉得那木言有点怪?”

“是有点怪!脑子很有问题!”许仕林还在对方才的事耿耿于怀。

许仙好笑又好气地拍了拍许仕林“不是这个,而是别的地方。”

“我怎么知道!”许仕林不满地揉着自己的小脑袋又故意望向许仙说道,“你这么关心她,别是看上她了吧?”

许仙没好气地白了眼许仕林“你能想点正经的事情不成吗?”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问道,“总觉得她哪里奇怪?”

这奇怪的地方过了好几日,许仙才会知道,不过在此之前这木言可让许仙鸡犬不宁了好阵子。

43 杭州来信

待回到家, 已是戌时,许仙本以为白素贞歇下了, 谁知进了后院, 她还在跟小青在凉亭点着灯似在等自己和许仕林。

许仙见了直皱眉道:“这么晚了,也不去歇着。”这话一落下, 小青听了就给了许仙个眼刀“我是困地不行,可偏偏姐姐要等!”

见小青还有话说,白素贞忙拦了没好气地说道:“小青,我方才就说了,你要是乏了,就先去歇着,你又不肯歇着, 怎么现在好端端地一大车的话冒出来?”

小青无奈地摊了摊手“横竖我没理。”话音一了, 小青正要离去,谁知她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嘴角露出一个坏笑, 就手上一用力把白素贞往许仙怀里一推“不过你的许相公最有理了!”

还不等白素贞来得及嗔怪,小青忙跑回自己的屋子去了,不过她逃时发出咯咯的笑声,还是让现在撞在许仙怀里的白素贞闹了个红脸,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而许仙也被小青闹地那么一出, 羞红了脸,也不知该拿眼前的人儿如何是好。

所幸他并未窘迫许久,许仕林就识趣地“咳咳”几声, 便宜爹娘再恩爱也不是在他这个外表还是小孩子的面前恩爱。

白素贞听了便从许仙怀里退出来,颊生两朵红晕,见她羞怯怯地笑问道:“你们在外可吃过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许仙一一答了下来,而白素贞见许仕林又没来由地打了声喷嚏,忙心疼地摸了摸许仕林的小脑袋问道:“怎么没把白姐姐做的披风穿上?明个儿,你还要去学堂呢。”

这时,许仙不好意思了,他方才把白素贞这事儿给忘了,只见许仕林睁着大眼睛疑惑问道:“我也有披风吗?”而许仙只好说道:“这倒是我忘了。”

白素贞好笑地看了眼许仙,带着嗔怪地说了句“你啊!真是粗心!”又接了她之前给许仙的包袱,见少了件披风问道:“怎么你的披风不见了?”

“他借给别人了!”许仕林忙接道:“还是个刚认识的人!”说这话的时候,许仕林脸上颇为愤愤不平,看来他对那个木言颇为芥蒂。

白素贞听了,脸上原是有几分笑意,转即消逝了几丝“是吗?”这话她说的语气极轻,好似不在意一般。

可许仙又不是真傻,哪能不知道白素贞是恼了,只是素日的修养让她不好发作罢了,也只好拧了拧那‘罪魁祸首’。许仕林吃疼叫了一声,又见气氛不对,就故意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困了,便溜似的逃回自己的屋子去。

徒留许仙跟白素贞四目相对,气氛颇有些尴尬,而许仙只好背着白素贞像逃避刚刚的问题故意问道:“怎么等我这么晚?”

白素贞听了,略微愣了下,才反应道:“一是给你们留门二是……”说着,她从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许仙说道:“这是从杭州那儿来的信。”

许仙一见上面的落款分明是自家姐夫的名字,转即喜笑颜开“是姐夫姐姐他们给我的信。”

白素贞许是方才仍有心结,笑意也是淡淡但也不扫许仙的兴致只说道:“相公,你先看着吧,我先回屋梳洗了。”

见着白素贞离去的身影,许仙不大好意思,明眼人也看地出来白素贞不高兴,不高兴自己随随便便地把她做的披风借给别人。

人家一番心血,自己却当成儿戏。

许仙挠了挠头,就拿着信忙跟着白素贞进了屋。白素贞不觉后面有人,猛地转身见许仙羞涩地站在她后面,不禁吓了一跳“相公,你不是在院里看信吗?”

“啊?院里太暗了,我还是到屋子里来。”许仙打着马虎眼。

院子里有白素贞留的灯笼,又怎么会暗呢?

两人皆心照不宣,而许仙又坐在梨花木桌旁,拆了信,看向白素贞,想了想说道:“娘子,不如你和我一起看这信吧?”

“可是,相公你不介意吗?”白素贞半皱着眉问道,许仙忙摇着头说道:“虽然我们只是三年夫妻但也……”说着,许仙自己就莫名笑起来,只因他想起白素贞本是蛇妖,又何来什么亲戚,何来父亲所立遗嘱,那么这三年之约也怕是她为诓自己和她成亲给编出来的,不过这事情也不好揭穿。

“但也什么?”白素贞追问道,她望着许仙,只想从他脸上找出个究竟来,而许仙回过神来便说道:“你现在也是我娘子,哪有我把信瞒着不让你看的道理。”

白素贞立时莞尔一笑,娇艳动人,她也不去卸下头上环佩,而是款款坐在许仙身边,笑意涟涟地望着许仙说道:“不如你念给我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