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好黄婶儿是奶奶生前最信任的人,如果没这一层关系在,关桑桑绝对不会让弟弟跟着黄婶儿去乡下的。

关潜跟着黄婶儿坐车回了老家,关桑桑连去送行都无能为力。

自从那次过后,六九似乎恨上了她,暗暗跟她叫着劲儿,处处看她不顺眼。

一天晚上,关桑桑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发呆,她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让这个孩子自然而然地流产。

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一丁点也不想要,分分钟想要终结这一场令人痛苦不堪的闹剧,偏偏她吃穿住行,处处都有人看着。

连吃饭,佣人都会把排骨里的骨头给踢掉。

生活中但凡有顶点的尖锐或者硬的东西,会被佣人一一排除个干净。

关桑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自然”的办法来。

半个月过去了,再过一周便是薄子明跟关雨的订婚宴了。

她这段时间都没见到过烛龙霆。

他似乎消失了,无影无踪。

关桑桑并不在乎,他不来,她反而更自在,也更轻松。

按捺下心底的复杂,她等着时间快点过去,想到脑海里的那个计划,原本那一点子的负面情绪也就全走光光了。

忽而心底生了一丝希望来。

六九看着她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冷声道:“关桑桑,你别以为少爷对你是特别的,你就可以放飞自我了,我告诉你,你哪一点心思在少爷看来,都是幼稚到可笑的地步。”

关桑桑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虽然上次在厕所时,六九帮了她一回,可那一点好感也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冷嘲热讽里消磨殆尽。

她冷声道:“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嗤——”

六九冷哼了一声。

“你最好别跟我惹什么幺蛾子,如果我被你牵连了,别怪我,我一定会先一步将你推下水,你死了,我也不一定会死。”她冷漠道。

烛龙霆说过,任何人在他那里都没有优待,她希望少爷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到时候等孩子生下来,她会先一步将关桑桑这个贱女人给处理掉。

不喜欢关桑桑,没有任何理由。

甚至,她恨不得现在就亲手手刃了关桑桑。

关桑桑脸蛋儿一转,也不去看六九。

这个女人莫名其妙,阴冷的眼透着浓郁的杀气,令她很不舒服。

“你们这群人真是闲的。”关桑桑站起身就朝屋子里走去。

一周后。

大清晨,关桑桑早早起床,整个人容光焕发。

她虽然怀孕了,但好像除了嗜睡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像书上写的什么孕吐啊,肠胃不舒服的,她统统没有。

快2个月的肚子,没有任何的变化,跟平常一样。

她换上了一件宽松的长裙,在心口的位置别了一个精致小巧的兔子胸针。

六九在外面等她,看着她从屋子里出来,一张脸蛋儿精致小巧看不出任何的神色来,她沉默以对。

今天是薄子明和关雨的订婚宴,烛龙霆之前吩咐过六九,让她今天带关桑桑去赴宴,一路上要留心关桑桑的安全。

上午10点。

订婚宴在天海国际大酒店。

邱万红接待了很多的客人,不少是她生意场上的朋友,也有许多是关雨和薄子明的同学,只不过关桑桑找来找去,没有发现闫海泽。

今年年初,邱万红再婚,关桑桑一家人没人去,她从未见过这个恶毒的男人。

如果不是烛龙霆告诉她一切,她都以为爸爸妈妈的死亡纯粹是一次意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曲折。

手掌紧紧握成拳,她恨不得将闫海泽碎尸万段。

但,她看着薄子明身穿精致的白色西装,手臂里挽着一身薄纱长裙的关雨,心底一丝丝的痛楚涌上心尖。

看着他们吵自己走来,她想转身。

“呦,这不是我的姐姐来了吗?你怎么不来向我们祝贺呢?”关雨志得意满地骄傲笑着。

关桑桑走上前去,淡淡扫了一眼薄子明,对着空气道:“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说完,她也不顾关雨的不满,匆匆转身就朝一边人少的地方走去。

六九一路跟随。

休息室人很少,关桑桑进来后一直没出去,她平静得不正常。

六九好几次打量她,都发现关桑桑只是坐在椅子上发呆,连手机也没有看,时不时地看看窗户外面的景色,或者是站起来去上个厕所什么的。

临近11点。

关桑桑看着六九,说道:“我去上个厕所,你在外面等我。”

她把自己的手提包递给六九。

六九淡淡扫着她,接过她递来的包没有说话。

一个高高在上的杀手,对关桑桑有着来自强者的蔑视,她听到关桑桑这番话自然是等候在厕所外。

关桑桑神色平静地进去了。

她一进厕所,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溃散,匆匆朝里面走去,最后进了一个隔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六九抬首看了看厕所的门,已经进去有10分钟了,关桑桑还没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心底疑惑一起,她便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关小姐——”

六九试探性地喊了一嗓子。

厕所里进进出出几位贵妇,很快就一个人也没有了。

“关桑桑!”六九心一沉。

她一间间地推开隔间的门板,没有人,没有,哪里也没有六九的身影。

这时候,她猛地想起来,这短短时间里,关桑桑太过平静,连见到薄子明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他,关雨怎么讽刺,她都不理会。

不正常!

关桑桑是个很软弱的女人,但是她很不喜欢关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这一次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连言辞上的反击都没发过一次。

难道,她早预谋已久?

六九仔细一看,却见厕所的窗户被推开,后面是一栋平方的房顶。

外面有个身穿长裙,手臂佩戴着小兔子胸针的女人在奔跑。

“关桑桑——”六九一声叫嚷。

身子一动就翻阅了窗户朝外追去。

而这时候,厕所洗手台上的柜子一动,一道身影从柜子里出来,她身上早已换了衣衫,是一套紫色的运动装,而头上也带着一顶鸭舌帽。身影一闪,很快就消失在厕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