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良远远的就看到厉承骁抱着顾清欢,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顾清欢将头埋在他的胸口,看不清表情。至于厉承骁,脸上神色也淡淡的,没有丝毫不悦,更没有一点被绿后的愤怒。

估计,计划有变!

钟国良调整一下思绪,便笑着朝他走了过去:“厉总,到处找你——诶,厉太太这是怎么了?”

“我太太不舒服,所以我带着她去休息一下。”

厉承骁说完,径直自他身边走过,没有片刻停留。

钟国良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也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顾清欢的事儿,并未影响到周年庆酒会的进程,厉承骁讲完话,短暂离开一会儿之后,便立刻回到了酒店的宴会厅,主持接下来的酒会。

快十二点钟时,酒会结束,众人才渐渐散去。

宾客们都离开以后,程临才朝他走了过来:“厉总,酒店的监控录像我看过了,最后给太太端酒的那个服务生,已经招认了。他说,前两天有人给他打了电话,给了他五万块,让他在给太太的酒水里下药,事后可另得五万块的报酬。”

厉承骁眯了眯眼,十万块,对于一个服务生来说,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难怪他会铤而走险了。

“背后的人查清楚了吗?”

程临摇摇头:“那个号码,是国外的波状ip登录的,查不到具体地址。那五万块钱,也是被放到了郊区的垃圾箱里,那个服务生自己去拿的。至于剩下的五万,估计他得不到了。”

看似天衣无缝的局,但厉承骁基本已经可以猜到了,八成就是钟国良在背后搞鬼。

钟国良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小气,且睚眦必报。

上次奶奶的生日宴上,钟夫人和钟茉茉被栽赃,至今还背着黑锅,所以他来报仇来了。

而且,他把事情做得如此隐秘,为的就是凭借两家的交情,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厉承骁就不好拿他怎么样。

厉承骁微微蹙眉,吩咐道:“把那个服务生的手给我拧断了,然后把伤残报告单给钟国良寄过去!”

程临有些为难:“呃,这个……”

厉承骁挑眉:“怎么?不敢?”

“倒不是不敢”,程临说:“毕竟,让老爷知道了,恐怕您就……”

厉家家风严谨,尤其是厉承骁的父亲厉驰,对子女的管束也相当严格。要是知道厉承骁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估计一顿痛打是免不了的。

再说,这件事儿虽然可气,但毕竟也没有把厉太太怎么样,这么做,程临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厉承骁语气淡漠:“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便是父亲知道,有我担着,不与你相干!”

说完,他起身朝着顾清欢所在的套房里走去。

套房门口守着两个保镖,虽然无人看守,也依旧站得笔直,看到他来,纷纷打招呼:“厉总好。”

厉承骁嗯了声,这才轻轻推开房门。

套房里没有开灯,但是电视开着,顾清欢颀长的身子,像是一条美人鱼一样,歪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她将受了伤,被纱布层层包裹的那只手搁在了沙发扶手上,头枕在一旁,长长的睫毛,白净的面孔,棱角分明的红唇……

这样美好而精致的五官,在电视屏幕的照耀下,越发笼上几分慵懒和妩媚来。

厉承骁站在远处看了她很久,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抱起她来,想把她放到床上去睡。

谁料,顾清欢睡眠浅,被他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就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仿佛思维还有一丝呆滞,茫茫然叫了声:“厉承骁……”

厉承骁嗯了声,随后又笑:“竟然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最起码要睡到明天早上呢。毕竟,刚刚在洗手间里,呃……”

毕竟刚刚在洗手间里,顾清欢可不是一般的辛苦。

她一向身娇肉贵,晚上太过于冶浪,第二天她会特别累,也没精神。

顾清欢被他这一提醒,也想到之前的一幕,顿时小脸爆红,攥起拳头想打他一下:“让你胡说……啊……”

她忘了自己的一只手带着伤,攥起来的时候,剧痛立刻从手心那里传来。

厉承骁听到她的痛呼,再看到他手上的伤口,心中一阵阵的发紧,不由得想起之前,她一个人躲在小格子间里,用力攥着一块玻璃碎片。

那时候,她一定疼坏了,也一定等自己等得特别焦急。

可是外面就是那个他无比忌惮的程煜,所以她宁愿痛了自己,也不愿意去程煜那里寻求安慰。

对她的心疼多了几分,对钟国良的痛恨,也就随之多了几分。

厉承骁俯下头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带你去看医生,帮你止痛!”

“还是算了”,顾清欢说:“都是皮外伤,回家吧,我不习惯在外面睡。”

厉承骁微微一笑:“真巧,我也不喜欢睡外面!”

说完,抱着她朝外面走去。

顾清欢微微挣扎一下:“我自己可以走的。”

“可是我喜欢抱着你啊。”

厉承骁一边说,一边用脚踢开了房间的门,抱着她出去了。

门外,两个保镖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们日理万机的厉总,温柔款款的抱着一个女人。楞了一下之后,也急忙跟了上去。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保镖在身后打着伞,厉承骁也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确保她不会被雨淋到。同时,他也加快脚步,朝着一旁的露天停车场走过去。

小心翼翼的将顾清欢放回到车子后座上,厉承骁也随之上了车子,这才吩咐司机回清秋里。

回来的路上,经过了一家快打烊的花店。

厉承骁叫停了车子,打着伞进了花店,不一会儿,捧了一束沾着雨水的红玫瑰回来,放到顾清欢的手里:“这束玫瑰,送给你压压惊。”

顾清欢单手捧着那束玫瑰,想起今晚的遭遇,的确有些后怕。

被下药的感觉太痛苦,像是几万只虫蚁在身上爬,胸腔里也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仿佛能烧尽她的五脏六腑。

以至于,就连‘顺路’经过的程煜都吓坏了,下意识就要扶她起身:“清欢,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当时,顾清欢打碎了化妆包里的一个玻璃瓶定妆水,碎片紧紧攥在掌心里,勉强遏制住自己,然后跌跌撞撞的朝着隔间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