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远看着霁月的身影消失在走廊之后,这才作罢,收了横眉冷目模样,转身瞅着房门,露出几分邪笑。

他早就觊觎这菱月这女人了,甚至都用强过一次,可惜当时闹了动静出来,被薛娘赶来阻挡了。那时候原本着以为靠自己城主府二公子的名头绝对能镇住薛娘,谁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是自己被父亲大人派人责令回去,平白挨了一顿数落。又得讳莫如深的一番告诫,莫要随便招惹薛娘才是。

再此之后,他便彻底没了底气强动菱月的底气,毕竟猖狂归猖狂,也要看面对的是什么人。若是惹恼了薛娘,怕自己父亲都未必能护他个周全。

这般一来,何安远心里反是对菱月的占有心思更重了些,要知道凡是得不到的,总是让人心痒难耐。

可是谁能想到,今日里这一遭,菱月居然会主动邀请?

说来何安远心里也有几分怀疑,毕竟白日里也未见得菱月有丝毫主动模样,怎得到了晚上突然转了性子?

只不过长久以来堆积的那些占有欲望多少冲昏了他的理智,让他未及几分多想。而且在他潜意识里看来,这栖月阁他虽然惹不起,但想来薛娘和菱月这般人也不会平白惹了他去。如此一来,难道还能生什么大事不成?

若是菱月真的突然想通,想要从了自己,自己还又畏首畏尾,那才是遗憾。

何安远又想起菱月那般娇俏模样,心头生了几分火气,也真格忍不得几分,径自推门而入。

房子一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女儿香闺模样,倒是布置的清净雅致。只可惜何安远没有心情顾全这些,只把目光一扫,却未见得屋子里有菱月身影。

难不成还是那霁月故意拿自己耍弄?又或者早与菱月串通,要整自己一次?

何安远眉头不由的一凝,下意识的生了几分阴郁。

他耐了些许性子往里迈步,入得厅内,侧目往里间瞧去,顿时发现榻上的不对来。

那锦被拉开,此时鼓了人形起伏出来,分明是有人在被子里待着。

何安远眉头顿时一松,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瞧这个样子,怕是菱月那丫头害羞,故意在床上等了自己?看来今日里真个是气运加身,虽然青曼仙子那边没得什么青睐,倒是菱月这边要如了多日里的心愿了……

何安远心中得意,不免喜色几分,刚迈了步子,忽的想起什么,转身去把房门关了,又特意从里牢牢插上门栓。

接下来免不了是一番风雨靡靡,若是被旁人打扰了可就不好了。他虽然喜欢在旁人眼光下做这等风流之事,但眼下不是城主府而是栖月阁。不给菱月留面子,也不能平白给薛娘上眼。

等房门弄好,何安远也就按捺不得几分,搓了搓手,便笑着往里间快步走去。

到得床边瞧床榻上那人形,何安远心头更是一片火热。就着鼻息间时刻涌入的春闺香气,他心神都浮荡了几分,不由浪荡道:“小菱月,本公子可是让你久等了。”

说着便伸手去揭那锦被。

薛白早是伺机以待,眼见被裹之下露了一丝光亮,便是刹那暴起!

他左掌在床上一拍,已是横身而起。抖身挣开被子,脚下连蹬两记,身子就在跃起中调整过来。手中长刀蓦地一挺,眨眼化作一道犀利寒芒,便如投怀乳燕一般直往何安远上身撞去!

一刹那的变故当真是电光火石一般,何安远仓促之间未得丁点防备,只觉得眼见闪过雷霆一道,胸口便是一阵剧痛!他立足不稳,生生被痛感撞得向后踉跄而去,更是难忍的闷哼一声。

然而这一击之下却是没见的半点血光出现!

薛白一刀递出,顷刻就感觉到了不对。手上一股反震力道全然不是刀锋入肉该有的感觉,更是兼着连声音也是异样!

他视线还未光暗转缓,只得强行眯眼去看。却见何安远踉跄退步之中,分明是毫发无损模样,身上只得个衣衫破裂,未见丝毫伤痕。那破裂下倒是隐约露出里面一片青黑事物,分明是什么护体的甲衣之类。

千算万算,却没想到这遭,薛白不由皱了眉头暗恨一声。只是眼下也顾不得沮丧迟疑,脚下忙是逼近两步,把手中长刀一挥,洒开一片月华般寒芒,便再往何安远头颅上斩去!

这一刀呼啸成风,拉了刺耳声响,隐约间恍如鹰鸣长空,飞扑直下!

何安远刚刚中了一招,痛疼之余不免惶恐心惊。强自抬头凝神去看,正见薛白又是一刀而来,顿时惊得脸色煞白。想都不想便是狼狈急退,又兼着口中一声惊惧大喊:“来人啊!杀人了!”

眼下是生死攸关时刻,何安远哪儿还有往日里半分傲气自持?早是狼狈丑陋模样,叫喊间更是恨不得把喉咙都给吼破!

这一嗓子可是真个洪亮了,滚滚荡荡生生有了几分炸雷的意味!

薛白听得眉头一凝,心中暗暗叫糟,生了几分不详。

何安远这一吼绝计是会引得其他人注意的,说不得那车夫也会耳闻几分。若是到时候引得他前来查看,那可就万事休矣了!

眼下必须得速战速决,不然平白多了风险!

薛白心中一横,一时也不遮掩,蓦地鼓荡血气爆喝一声,整个人便搏命一般直接逼了上去!

这暴起之下,薛白那一身血气也是轰然透体而出,直把长刀卷裹,带了几分青寒虚红之色,恍如烧燎一般往何安远头上劈去!

何安远心神欲裂,面目苍白之余生生怕出了几分狰狞模样,他慌忙退却,偏一不留神撞在墙边花桌上,顿时退无可退。

薛白眼见何安远再无退路,顿时生了几分莫大痛快,只把长刀一举,就是不管不顾凛然一声怒吼:“给我去死!”

“不要!”

何安远肝胆俱裂,下意识一声惶惶惊呼,哪里还有凌辱他人时的半点轻狂猖獗?他下意识的又拿双臂来挡,分明还想活命。

只可惜该死之人终归要死,这满天神佛也是救不了的!

顷刻间一道惊鸿划过,何安远口中惨叫便是生生被斩成两断,倏忽并着一声噗嗤响动,烟消在鲜血喷涌声中。

眨眼又是咚的一声,他那头颅不甘的滚落在了地上,被尚在直立的身体脖颈上喷涌的鲜血淋个正着,染做猩红一片。

双目圆瞪,满脸惊惧,活该是个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