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盼兰被父亲梁力夫骂的不敢大声喘气。

只轻声道。

“爸,我知道错了。”

梁力夫这才完全停下了火来,端起杯子喝水润了润嗓子。

逐又放下茶杯同梁盼兰说:“事已至此,他们一家子查到你白大哥头上,也是迟早的事,如今我狠狠的骂过你了,他们纵使心中有气,也不会再把你怎么样,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蓉城,好生筹备晞儿和厉峰的婚事。

如今你丈夫和你大哥,都相继被人拉下了马,厉峰在年轻一辈为官者中,势头最猛,把晞儿嫁给他,哪怕往后我们梁家家道中落,彻底变成陨石,从那星空中坠下来。

晞儿也不至于变得像过去的陆芷柔一样,颠沛流离,连个像样的容身之所都没有,不管厉峰爱不爱她,只要晞儿嫁给了他,厉家那老爷子就一定会厚待她,不会让旁人欺她太过。”

于是,梁盼兰就感动的泛起了鼻音。

“爸,晞儿的婚事,你大可以放心,女儿就算余生不活了,把剩下的半条性命豁出去,也会把晞儿稳稳当当的嫁给厉峰。

并帮她铲除一切障碍,让她顺利生下和厉峰的孩子,然后帮助那孩子成为厉家下一任继承人,这样,我们魏晞以后就能成为厉家最尊贵的女主人,如同当年的厉伯母……”

听到这话,梁力夫在帝都颐养天年的梁家大院内,眺望着树枝上的鸟儿,脸上有着微微的出神,对于厉老爷子已经故去的那个老婆子,他是喜欢过的。

想着年轻时和她一起的美好经历,梁力夫禁不住湿润了眼眶,随即便清了清喉咙,同电话这方的梁盼兰叮嘱道。

“女儿啊,如果晞儿此生能像你厉伯母那般活的大权在握,固然最好,倘若强求不得,咱们就退而求其次,为她博一张护身符,让厉峰那小子予她一生荣华富贵,保她一世平安即好。”

“女儿明白父亲的意思,还请父亲放心,女儿定不会再让父亲失望,往后厉家的下一任当家主母,必是出自我们一脉的梁家女子不可。”

有梁盼兰这句话,梁力夫就放心了,他挂了电话,梁盼兰随之也跟着挂了电话,心腹张婶这才敢上前同她说话。

“夫人,柴今歌那小蹄子又败了。”

张婶把Ipad递给梁盼兰,此时网上有关苏澜的谩骂声已经彻底消失了,只有少许几篇暗戳戳发文好奇苏澜和副总统之子白夜白关系的软文。

“算不得失败。”

梁盼兰比张婶有眼界,她把Ipad递还给张婶:“苏澜和厉珒,虽然先后澄清了情变和出轨的绯闻,可被人怀疑的次数多了,假的也会变成真的,我们姑且瞪着瞧,柴今歌这小贱人,肯定还有后招。”

“那当年夫人为了自保,把厉芃芃强行送上现任副总统床上的事,眼看就要瞒不住了,可如何是好?”张婶急的不行。

梁盼兰当年被白夜白父亲看上,那夜白夜白父亲喝醉了酒,明明已经有了妻室,还要同她纠缠不休,梁盼兰为此烦不胜烦。

为了彻底摆脱这个麻烦,梁盼兰这才设局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厉芃芃扔到了当今白副总统床上,并拍下了照片为证。

事后更是用那些照片威胁当今白副总统不准再来骚扰她,那时候白夜白的父亲还不是副总统,只是一名高官的儿子。

惹不起厉家。

一旦他们白家玷污了厉芃芃的事曝光,厉家定会问他们白家讨要说法,那时候白副总统家中已有妻室,负责是不可能了。

厉宏薄和厉宏凯在那个时代,都是出了名的妹控,分分钟杀他不在话下,白良品这才做了缩头乌龟,翌日提起裤子就跑。

当时还是名叫厉芃芃的薄卿云,第二天醒来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心上人的物件,以为前一天晚上同她发生关系的人是心上人,这才没有大吵大闹。

殊不知,那个心上人的物件,也是她当时最好的闺蜜梁盼兰,故意放在那个房间误导她的,本以为随便找个由头支开薄卿云的心上人,再害死他,来个死无对证。

那天晚上,她设局让白良平睡了薄卿云,并用薄卿云一家的势力威胁白良平的事,就会变成尘封的秘密,永远都不会再被人知晓。

哪想到薄卿云的肚子比任何人都争气,一个晚上了就怀了孕,她满心欢喜,以为是心上人的孩子,做好了要生下孩子的打算。

不料最后却被家中人发现她未婚怀孕,厉家老爷子勃然大怒,问她孩子是哪里来的,薄卿云为了保护心上人,撒谎说是苏澜外公的。

这特么玩笑就开大了,苏澜外公抵死不认,老爷子问她是什么时候怀上苏澜外公的娃,薄卿云胡诌的时间和地点,刚巧那天同苏澜外公在一起的人是厉老爷子。

厉老爷子当场戳穿了她的谎言,也因此大发雷霆,在一怒之下,把个性倔强,说什么都不肯把孩子父亲是谁说出来的薄卿云赶出了厉家。

如果当时薄卿云知道同她发生关系的人是白良平,而非心上人,她就会在发现自己怀孕的第一时间,下决心拿掉那个孩子。

之后,也就不会有碰瓷苏澜外公不成,反被亲爹当场逐出厉家的事情发生,后面更不会颠沛流离,被人天涯海角般的追杀。

薄卿云不仅心高气傲,更是心狠手辣,如果被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果梁盼兰简直不敢想象,她挺直背脊,深深的吸了口寒气。

斥责张婶道:“慌什么?!目前只查到慕一笙身上有一枚戒指的图徽和白家有关,她们顶多就是怀疑慕一笙生父出自白家,具体是谁,那天晚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全都不知道,我们只要掩盖住那晚事情的详细经过,再随便找个由头,解释一下那枚戒指的由来,或者直接说当初去孤儿院给慕一笙戒指的人,给错了戒指,认错了人,慕一笙同白家无关即可。”

饶是如此,张婶还是忍不住担心,道:“夫人,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烟雾弹终究是烟雾弹,能迷惑她们一时,却迷惑不了她们一辈子。

任凭我们再怎么会编故事,只要她们把慕一笙和白家人联系在了一起,随后只要想法子弄到白先生的DNA,再同慕一笙的DNA一做对比,那亲生骨肉的关系,可就任凭我们把黑的说成白的,也骗不了她们了。”

梁盼兰原本就心情烦躁,一听这话,登时就更加烦躁了,她手撑着头道,“那就想法子给慕一笙伪造个亲生父亲。”

“这个怎么伪造???”张婶一脸懵逼,这听说过伪造钞票和古董的,伪造亲生父亲?这绝壁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听说。

“怎么不能伪造?”梁盼兰法子张口就来,“白家那么多人,随便挑个胆小怕事又好掌控的出来,等苏澜她们查到了他头上,就让白大哥割一绺头发过来,再拿去和那个赝品的头发对调,这样慕一笙和那人的DNA亲子鉴定结果,不就能变成亲生父子了吗?”

张婶:“……”

竖起大拇指,“还是夫人厉害。”

听到张婶称赞自己,梁盼兰面色柔和了一些,又说:“白家那流氓舍不得自己的名声,势必会保住自己的声誉。

他说什么都不会主动跳狼,承认自己当年在有妻室的情况下,错把厉芃芃当做我,睡了芃芃,还搞大了她的肚子。

他一定会乖乖的奉上头发,把大家对他的怀疑转移到别人身上,只要厉芃芃查不到那个流氓的头上,也就不会把当晚害她的人联想到我头上。”

仿佛一切都计算的很好,想的很完美,张婶却是禁不住要往坏的方面想。

“如果厉芃芃已经知道了呢?”

张婶一副胆战心惊的表情,直视着梁盼兰的双目,问:“夫人,万一厉芃芃已经知道当初玷污她的人是白先生,并且已经在怀疑你了怎么办?”

梁盼兰微微蹙眉,她很不喜欢这种假设。

沉吟了片刻。

才发表自己的看法道:“不可能吧,按照盼兰一贯的性子,如果她知道当年她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她早就对我拳脚相向,直接报复了,又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按兵不动?”

“……万一,万一她已经在报复了,只是我们不知道了?”张婶大胆的猜想道,“老爷和大舅爷,相继被人从官位上拉下了马,就连老太爷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这里头,难道就一点厉芃芃的事都没有吗?她没准儿,早就在暗中帮着苏澜对付我们,只是她隐藏的太深,我们和苏澜都被她蒙在了鼓里,夫人,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呀,苏澜当初用来扳倒老爷的好些犯罪证据,都是别人匿名邮寄给她的,并不是她苏澜的人,全数找来的啊!”

梁盼兰眉头顿时蹙得越发的紧了,张婶的假设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厉芃芃早就在暗中怀疑并着手报复她了,那往后等待她的以及梁家和白家的,都是万劫不复。

薄卿云,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各方面能力都不比她两个兄长差的存在,再加上苏澜强强联手,她梁盼兰的胜算必然小的可怜。

这么可怕的想着,脸上便露出了紧张和慌忙的表情。

“快!打个电话去徐家问问,薄卿云什么时候有空,我要请她喝茶。”梁盼兰心想着,必须好好的试探一下厉芃芃不可。

不然以后,她绝对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殊不知。

这一切都是薄卿云和苏澜的计划。

苏澜和薄卿云不怕梁盼兰这个做坏事的人继续使坏,就怕她比谁的沉得住气,什么都不做,这样反倒不容易露出破绽来给她们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