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脚步声到了洞穴门口,停了下来。

有个黑乎乎的影子从洞穴门口探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颗圆滚滚的光石。

翼:“……”

狐瑞:“……”

颜冬夏:“……”

谁大半夜的搞袭击,还会自带光石照明啊?简直是在告诉所有人:嘿,我在这呢。

傻逼么?

吐槽腹诽期间,光石的亮度照应出袭击者的脸,是晚饭期间见过面的狐巧。

“夏。”

“夏,你在吗?”

小姑娘喊得很小声,像是怕动静太大吵醒谁,喊两声往后面看看,神色略为着急。

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搞袭击,而是来找人的。

颜冬夏摆摆手,示意危机解除,让翼和小狐狸睡觉,自己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狐巧,你怎么来了?”

“我找你有事呀。”这时的狐巧和吃饭期间见过的小姑娘有些区别。

她的神情不再羞涩,还有点落落大方和……直爽?

颜冬夏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毛病,不切换人形兽形,兽人也能双重人格了?

“什么事?”

“你看这个像什么?”狐巧把藏在手心的什么东西递了过来,还把光石放在那东西的上面,使光线完整地照射过去。

“狐狸。”和木盖锅盖上的木狐狸一样,非常好认。

“看仔细点!”狐巧催促道,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颜冬夏认真地看了看,这只木狐狸和之前见到的不太一样,真要说哪里不一样,好像是……“这只有点像祭承?”

祭承的人形排除装老头外,有点懒洋洋的,这一特点在兽形上显示得淋漓尽致。

变成大狐狸的他,不爱动弹,要她喂食,经常幼稚得像只崽崽,和小狐狸较劲,爱记仇,喜欢悄悄报仇。

这只木狐狸雕刻得不是很具体化,给她的感觉很像祭承。

还是懒洋洋蹲坐着等喂食的祭承。

“就是祭司大人呀!”狐巧猝不及防的一声吼,惊得颜冬夏汗毛都竖起来了。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狐巧连忙捂嘴,回头瞧了瞧,没发现什么动静又放心地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就是祭司大人呀!”

颜冬夏不是很懂,“所以呢?”

“我来给你看啊。”狐巧的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你不是说要雕得更具体一点吗?我把祭承大人的毛发雕上去了,你看怎么样?”

小姑娘激动雀跃的样子,像极了追星的迷妹。

末世前,颜冬夏的表妹就是这样的状态,为他痴为他疯为他框框撞大墙,经常熬夜画偶像的图,还拉着颜冬夏让她说清楚到底哪里不够好。

颜冬夏若有所觉,眯着眼问了一句:“狐巧,你是不是喜欢祭承啊?”

小姑娘呆立当场。

好半晌,意识到颜冬夏说了什么,一张笑脸刷的涨得通红通红,大眼睛扑闪扑闪,一句“你胡说!”就要冲出口。

颜冬夏:“祭承说,他不喜欢说谎的崽崽。”

小姑娘憋红了脸,生生地把那句话吞回去,焦急得连连跺脚。

颜冬夏不太忍心,亲口揭穿自己的谎言,“我骗你的,他没说过这话。”

狐巧:“……”

小姑娘本来急得都快掉眼泪了,生生地被那句“我骗你的”逼了回去,反应过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脑袋上蹭蹭地冒出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

颜冬夏没想到兽人恼羞成怒还会有这样的效果,跟着又说了一句:“狐瑞从出生以后一直是祭承带在身边教的,我看狐瑞不说谎,就觉得他应该是不喜欢骗人的崽崽。”

狐巧:“……”脑袋上的尖耳朵动了动,软软地趴了下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

过了许久,用脑袋顶对着颜冬夏的小姑娘轻轻地说,瞧着还很是委屈,“我很尊敬祭承大人,想在所有地方雕上祭承大人,可是我不敢和祭承大人说话,每次一到他面前,我就……”

委屈地咬住嘴唇,半是羞涩,半是难过,“我说不好话,不敢和他说话。”

颜冬夏:“……”小姑娘迷妹的程度有点往痴汉的方向走啊。

啧,好好的一只女崽崽,不快快乐乐地给自己舔毛,顺便多个可爱的兄控属性,怎么就被祭承那只懒狐狸迷了眼呢?

好吧,祭承那身柔顺漂亮的皮毛还是很有欺骗性的,总是勾得她想上手撸两把。

“除了祭承,你和其他人说话正常吗?”

小姑娘闷闷地“嗯”了一声,“每次一到祭承大人面前,我就说不出话,说不好话,只能躲在哥哥身后偷偷地看他。”

“所以,吃晚饭的时候,你看我和祭承正常地说话,很羡慕?”破案了,那炙热的视线居然是羞涩乖巧的小姑娘发出来的。

“对啊。”多说几句话,小姑娘的羞恼情绪过去了,面色不再通红,就是脑袋上冒出来的那双狐狸耳朵还没收回去。

估计是没注意到。

颜冬夏也不提醒她,免得小姑娘再恼羞成怒一回,“那你来找我,是希望我能教教你?”

小姑娘摇了摇头,“我希望你教我怎么雕,我要学好雕刻,把整个洞穴摆满祭承大人的木雕,等雕得再好一点,我就在石壁上雕。”

颜冬夏:“……”小姑娘,你这痴汉程度有点严重了哈。

痴汉成这样,尽管小姑娘还是个未成年的崽崽,她还是有点担心现在不做点什么,一旦将来小姑娘成年之后,祭承的贞操或许就不保了。

好歹是目前唯一一个能用的祭司,和崽崽们一样特别,得关注他的身心健康。

“狐巧。”颜冬夏正了正脸色,“你是想要当祭承的伴侣吗?”

“怎么会?”小姑娘吃惊地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的表情太过真诚,反而闹得颜冬夏搞不明白了,“那,你是……”

“我就是尊敬祭承大人,想要把他的木雕摆满整个洞穴,让我能够每天醒的时候看,睡着的时候被他们看而已。”小姑娘笑得乖巧又可爱,嘴里说出来的却……全是虎狼之词。

颜冬夏:“……”我宁愿你是馋祭承的身子。

这个有点头疼。

还以为来了只贴心的小棉袄女崽崽,没想到竟比任何一只男崽崽还要麻烦。

“抱歉,这个我不能帮你。”

“为什么?”

“祭承是我的祭司,也是我的朋友。”

颜冬夏面无表情,实在是她不知道要对一只痴汉的女崽崽摆出什么表情,模拟考试不包括怎么治痴汉的小孩子。

“如果你单纯地想要学木雕,我能够告诉你要努力的方向;如果你想要从我这学习怎么能够在祭承面前正常说话,我能帮你想办法;如果你想当祭承的伴侣,我还能教你怎么做更多的鸡和糖。”

以祭承对鸡和糖的喜爱,嗜甜嗜辣的口味,攻略他的胃会比什么手段都迅速、有效。

但是……

“你要做的这件事,没被人发现,或许没什么,但是你求到我面前,我就必须告诉你,这样是不对的。”

颜冬夏不会搬出精神病的那套理论来说一个未成年的崽崽,她换了个说法,“你换个角度来看,如果有个你认识但不是很熟悉的雄性兽人,雕刻了满洞穴的木雕和石雕,有一天你发现了,会怎么样?”

小姑娘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会不会觉得毛骨悚然?会不会担心害怕他能把你的木雕和石雕摆满整个洞穴,会不会什么时候对你做什么?”

兽人的崽崽早熟的多,颜冬夏不打算敷衍了事轻拿轻放,很认真地和她解说痴汉过头的影响。

“狐巧,今天说得有点多,你回去好好想想这件事到底对还是错,做到什么程度才是对,过了什么线就是错。想不明白,或者想明白了都可以来找我,听明白了吗?”

“嗯。”小姑娘头顶的狐狸耳朵软趴趴的,像是小姑娘本身,蔫蔫的,没什么精神。

“回去吧。”颜冬夏抬手,用两根手指轻轻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避开了那两只看上去手感极好的耳朵。

小姑娘垂头丧气地抱着木雕和光石离开,背影寂寞又萧瑟。

都是什么事啊。

颜冬夏摇头叹息,转身回了洞穴。

石床上,翼和小狐狸并没有睡着,警醒着呢,见她安全回来才趴了下去。

颜冬夏轻手轻脚地上床,盖好被子,把他们俩搂进怀里,“没事了,睡吧。”

外面。

远离洞穴之后,小姑娘哪还有什么垂头丧气?

满脸明媚,不要太开心。

不远处,狐禾站在那。

狐巧蹦蹦跳跳地跑过去,笑嘻嘻地说:“哥,你怎么来了?我和你说,我有点喜欢她哦~”

向来宠她的哥哥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往旁走了一步,露出身后的人。

是祭承。

狐巧的脸先红再白,嗖的一下躲到狐禾身后。

小脑袋嗡嗡嗡的,一会儿想祭承大人怎么会在这,一会儿担心祭承大人听到了多少,会不会很生气?

狐禾头疼地按了按眉心,“祭承大人,狐巧还是个崽崽,你原谅她吧。”

祭承没有理他,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出来。”

狐巧的脸色为之一白。

她没有说谎,是真的很尊敬祭承,很熟悉他的一言一行,所以很清楚此刻的祭承是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狐巧白了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就是听说祭承大人答应了去当夏的祭司,担心她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所以才想去试探试探她,和她说说话,可是我没有做坏事,我向兽神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