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翰停下脚步,转头看他,“有事?”

北堂深本来不欲多语,但是见他脸上带着凝重之色,便缓缓道,“我前段时间在国内对付教父和苏云芊的事情,你知道吧。”

标准的陈述句,他丝毫不怀疑百里翰灵通的消息来源。

百里翰沉声道,“有所耳闻,难道他们与这件事有关?”

北堂深眼神冷厉,淡淡道,“在我对付苏云芊的时候,我发现一件事,苏云芊背后还有靠山,而且她的靠山还跟意大利的黑手党有关。”

百里翰眸色沉了沉,“你怀疑这次的事情,是苏云芊的靠山搞的鬼?”

北堂深冷笑,“在发现她有靠山这件事之后,我就一直在查那个人的身份,不过,一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有查出来,说明对方非常厉害,否则,不可能在暗夜家族的势力范围下,还隐藏得这么深。”

百里翰眉头一蹙,“我问你,你会在什么情况下,不惜冒着身份暴露的危险帮一个女人?”

北堂深盯着他的双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很清楚,不是么?要么是因为我爱她,要么,是因为有利可图。”

百里翰摸了摸下巴,面无表情地说道,“苏云芊已经死了,她背后的人还做得这么绝,难道真的是因为爱她,所以替她报仇?”

北堂深淡淡道,“看来,你也觉得这件事是她的靠山做的。”

百里翰并不否认,“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义父所说的那些异己分子,也很可疑。”

北堂深看着他,说道,“百里翰,我们合作,联手将那个人找出来!”

百里翰淡淡道,“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

“好——”

北堂深竖起手掌,百里翰也竖起了手掌,两人掌心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夏冬猛然站了起来。

房门打开,百里翰脸上带着温煦的笑容,缓缓走了进来。

“老公——”夏冬飞快地跑过去,用力将他抱住,眼泪盈满眼眶,“老公,太好了,你还活着——”

“傻瓜,我还要陪你白头到老,怎么会轻易死去。”百里翰将她紧紧拥着,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发。

“我真的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看到你们跳进河里的那一刻,我恨不得跟着你去,要不是有希希在,我可能,可能真的会放手……”

夏冬哽咽了,再也说不下去,上一次,他为了保护她,头部中枪,她已经饱受折磨,这一次,看到汽车爆炸,他们跳入河中,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他死了,她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夏冬,你看着我,我不许你这么想!”百里翰突然捧着她的脸,逼迫她直视着他的双眼,他的脸上,布满了寒霜,自从结婚之后,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这也是他第一次露出这么生气的表情。

“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不许你跟着我死,你要好好活下去,将咱们的孩子抚养成人,”他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且,我也不会介意你再嫁,如果你过得不幸福,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心安!”

他双手紧紧扶着她的肩膀,“当然,就算你再嫁,你也不能将我忘记,必须将我藏在你的心里,你听明白了吗?”

夏冬泪流满面。

“笨蛋,我怎么可能舍得让你陪我一起死?我的夏夏是坚强的女孩,就算没有我,她也可以好好活下去!”百里翰声音柔和下来,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眸中的怜惜和柔情几乎要将她淹没。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夏冬猛然投入他的怀抱,失声痛哭,双手握成拳头捶打着他的后背,“你这个混蛋,好好的,干什么说死,我们都不会死,我们还要白头到老!”

百里翰紧紧抱着她,“对,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到老,傻丫头,别哭了。”

夏冬将方才所受的惊吓和恐慌都哭了出来,心里舒服多了,渐渐停止抽泣,在他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他柔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除了手臂很酸疼之外,没有哪里不舒服。”

“真的?腹部痛不痛?”他眼中浮现出担忧,手掌轻轻落在她的腹部,那里是做手术的位置。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刚开始有点疼,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不行,一定要检查一下,如果是子宫里面的伤口牵扯到,就严重了。”他不由分说将她抱了起来,她猝不及防,赶紧抱住他的腰。

“老公,你要做什么呀?”

“带你去医院检查!”

“我真的没事,倒是你,身上的伤严不严重?快点把我放下来啊!”

“我只是皮外伤,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乖乖的,不要动!”百里翰在她屁股上轻拍了一下,“听话!”

“喂喂,放我下来啦,好多人——”

“别闹,听话,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以管家为首的仆人们都默默地垂下了头,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百里翰抱着夏冬箭步走到一辆汽车面前,有仆人上前,替他们打开车门,他将她放进后座,自己也坐了上去,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去医院。”

“是的,小姐,姑爷。”

汽车一路驶往医院。

检查过后,医院表示夏冬的伤口恢复还不错,没有什么问题。

从办公室出来,夏冬好笑地捅了捅百里翰的手臂,“现在放心了吧?”

他丝毫不以为忤,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暂时放心了。”

她挑眉,“为什么是暂时?”

他语气带着疼惜,“剖腹产至少需要半年的恢复时间,表面上看起来痊愈了,实际上子宫受到的伤害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她抱了抱他,“老公,别担心了,我以后会很小心的。”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老婆,你受苦了。”

她笑着摇头。

他突然叹了口气,“我也要受苦了。”

她不解。

他凑到她耳边低语,“一百天之内,我们都没有办法同房了,你说,会不会很辛苦?”

他呼出的热气让她耳朵感觉痒痒的,她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别在这里谈论这种话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