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拿不出点节目来?

那些老国企的领导要表示自己与民同乐的时候,也得弄一个诗朗诵呢。

“为什么要对我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安夏枕在陆雪的腿上,仰头望天。

“我只会表演咸鱼躺、咸鱼翻身,咸鱼再翻身。”

“是吗?表演一个我看看?”陆雪笑道。

“呐,现在已经是咸鱼躺了。”安夏说着,又在陆雪的腿上翻滚,差点摔下沙发,吓得陆雪赶紧搂住她:“小心点。”

始作俑者冲他笑嘻嘻:“咸鱼翻身和再翻身都表演完了。鼓掌!”

“好!”陆雪非常配合地「啪啪啪」地拍了几下巴掌,表情也很真诚。

安夏像一只慵懒的猫,咸鱼翻身之后,她又赖在陆雪的腿上,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日本人好烦哦,我的无人机到现在都没到,他们不会是吞了我的钱,连夜游到美国去了吧?”

陆雪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一架无人机,不至于。”

“万一呢。”安夏捉住他的手指:“那可是十万人民币啊,好几万美元。”

“唉,要请杀手去泄愤的话,还要另外再付钱,想想就好亏。”

陆雪忽然笑出声:“你已经想到这么多了?”

“是啊,做生意嘛,总是要有几个预案的。”

“包括追杀吗?”

“各种方案都得有。”

“幸好用不上,不然我还得陪你一路逃亡。”

“怎么就用不上了?”

“你的无人机,已经清关了,明天就能送来。”

“你怎么知道?”安夏脱口而出,忽然想到,陆雪就是干这个的,他想要什么消息,还不容易的很。

在网络时代,公交车、出租车、快递、外卖……所有进度都可以一手掌控。

回到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一切脱了手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什么时候能落到应该落的地方,没人知道。

“明天就能送来……”安夏重复了一遍,“我可以在年会上表演无人机!”

“表演什么?洒农药吗?”陆雪不解。

这个无人机的功能就是喷农药,不喷农药,喷香水?

“而且在室内也不安全吧。”

“也对。”那么大一个无人机,确实不应该在室内使用。

只能用来给室外游艺活动拍拍照片了。

年会之前,「鸿雁」的技术总监终于搞定了发红包的跳转问题。

银行端其实还是没有解决,他们只是绕过了技术壁垒,直接采用游戏里的显示方式,不能提现,只能放在鸿雁自己建的一个虚拟户头上。

这个虚拟户头又连接在「中国货」和「吃了吗」这两个端口上。

这两个接口都是公司自己的项目,好好谈一谈,聊一聊,事也就妥了。

具体操作方式就像之后的银行信用卡积分兑换业务。

抽到一百块的红包,就可以在公司的这两个平台上消费。

“还真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安夏对这个讨巧的处理方法不置可否。

她给的开发时间确实太短了,要是他们不仅能开发出来,还能说服银行开放端口,那未免也太逆天了。

不过,这个功能,迟早要有,有些技术是绕不开的,绕开了,迟早有一天得补回来。

还有,想要堂堂正正用这个功能,还得跟银监会那边谈好,她绝对不会犯她曾经的老板的错误,在真正的监管部门面前还敢嚣张,大放厥词,终于被银监会收拾了。

安夏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要做金融相关的这一块,还得挖有着对应背景的人才,不然开拓业务都很艰难。

安夏叫来人事总监,让她对明年的规划进行一些修订。

“是要再组建一个部门吗?”人事总监问道。

安夏想了想,点点头:“按照新部门的配置来规划吧。”

人事总监领命而去,办公室里又响起了电话铃,是电视台邀请她参加一个访谈类的节目,这次的选题是新科技对生活的影响。

紫金科技又是搞网络生存大赛,又是搞网络年货促销节,还带起了几家民营快递公司,抢夺原本属于国营邮政的市场份额。

节目是新节目,主持人是原本负责社会新闻的主播,安夏记得他长得很不错,声音也好听,说话也很有趣,大概应该好相处?

安夏收到采访大纲之后,交给薛露给她拟个稿子。

很多大会上的领导们看似侃侃而谈,其实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头顶,会滚动着一个巨大的提词器。

这没什么丢脸的。

人在着急的时候,可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可能会胡说八道出来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安夏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脱口秀表演者,也不是一心想搏出位的娱乐圈明星,她要的是「稳」。

想想某些人,一句「知网是什么」?让多少毕业生吐血。

“安总,要开会了。”王娇娇进来提醒安夏。

年底的最后一次与总监们的会议,各部门的年底工作总结和计划早就交了,今天算是鼓鼓劲,让大家对新的一年充满干劲。

会开到一半,忽然陈嘉敲门进来找安夏。

一定是有很紧急的事情,否则陈嘉绝不会轻易打断安夏参加的会议。

“什么事?”

陈嘉将手机递给安夏:“公安局的电话。”

“嗯?”安夏接过电话,只听见那一头说:“你们公司的员工杨亮在你们的地图系统上发出报警消息,有很多人报警,但是那趟车已经到站了啊!赶紧把它取消掉,不然以报假警处理。”

安夏这才知道,小杨已经请了年假回家,从时间上看,他应该在半路上。

在电子地图上,有一个区域亮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惊叹号,那是车辆报警的意思。

按刚才警方的意思,那趟车已经到终点站了,应该也没有出其他的事情。

安夏拨打小杨的手机,已关机。

安夏联系长途汽车站,长途汽车站说司机和乘客都已经安全抵达。

司机家里没有电话,他们也找不着。

难道是误报?

不可能,报警信息需要输入司机行驶证号码和车牌号码,现在这两个号码都是正确的。

小杨绝对不会吃饱了撑的报假警。

警方没有要求调影像资料,安夏心中始终觉得不对,便让信息技术部调取了小杨所在那趟车的影像资料。

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车子开出某个小县城一个小时左右,就被横在马路中间的大树逼停,上来了几个拿着鸟//枪、砍//刀,神情凶恶的男人。

对方脸上戴着小孩玩的面具,一点都不怕摄像头,甚至还用刀逼问着司机摄像头安装在哪里,几个人怼在镜头前,齐唰唰地比了一个中指。

他们拿着口袋搜刮了一圈,所有人都迫于武力,不得不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去。

其中有一个大胡子的胸口鼓鼓,土匪似乎疑心他偷藏了什么好东西,伸手去摸,大胡子拼命去挡。

视频上的土匪大笑,伸手去撕扯那把大胡子,竟然一扯就掉,那是个女人。

几个土匪拉扯着她,将她推下车,又往树林子里拉扯。

那伙人一下车,司机马上就关门,发动汽车!

小杨跟司机说了几句什么,司机连连摇头,连着车上其他人都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

然后,就是小杨连人带行李被扔下车。

最后一个镜头是司机把摄像头关掉了,定位系统也彻底失去了他们的踪影。

安夏心中跳出一个不祥预感:“小杨出事了。”

想到前几天还在跟自己说话的人,此时有可能已经躺在某个地方,无声无息,再也回不来了,安夏的心里隐隐难过。

小杨的事情传遍了公共事务部,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同事皱着眉头,忽然飞快地打开电脑,打开测试版的无线摄像头程序。

他边启动边解释:“小杨把公司测试用的无线摄像头之一带回家,想拍拍村里的过年气氛,回来好用来做素材。”

他在曾经浏览历史里找到一串代码,输入,回车。

黑色的屏幕上,竟然真的出现了画面,信号不好,画面时断时续。

只能看见几个人用力将一个女人用力推倒,摔在地上。

安夏马上拨通报警电话,报出画面所在的定位地址。

对面告知会马上前往,然后挂断了电话。

从画面上看,小杨躲在某个树的后面,长长的草在镜头前摇晃。

只见视频上的那几个匪徒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互相谁都不服谁的样子。

很快,他们就商量完了,一个光头笑着,向摔在地上的女人走过去,女人奋力站起来,转身想跑,被光头搂住腰,又拖了回去,重重按在地上。

同事们都不忍继续往下看了,他们都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相隔千里,除了替小杨报警,同事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忽然,画面猛烈变动方向,从角度来看,应该是小杨蹦了起来。

同事们都惊呆了,刚才大家都以为他只是藏在草丛里,把犯罪证据拍下来,可他居然蹦起来了!

从他的拍摄角度看,只要他不出声,对方绝对不会发现他。

就算这事闹上社会新闻,谁也不会苛责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要他去硬刚六个带着武器的男人。

可他蹦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