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容兮没动,还端着那茶杯,扫了这家伙一眼。

“您是什么意思?也给臣透个底?”

楼星散勾了勾唇,笑着凑的近了些。

他楼安之可以算是真正的天子近臣了。

就连陛下胸口的穴位,他都每隔几日好好的给陛下按摩过了。

此刻凑近,容兮都已经熟悉了他的气息,也不觉得不适。

“能有什么想法?”

容兮语气淡淡的,带着强势和凉薄,好似对自己的身体也提不起太多的心思来。

“楼安之,能为朕诊治的,太医院只有三人。”

这个意思楼星散自然懂。

容兮没有再培养在御医之中的心腹,自然也信不过来自民间的大夫。

即便是对方有着什么美名也好,有着什么声望也罢。

对于容兮来说,需要考虑顾忌的事情太多。

她不会把这个当成一个选项。

至少现在不能。

楼星散没说话,只盯着容兮看个不停,片刻扯动了一下唇角。

“您总是这样。”

他说话似乎没有什么不对,但仔细听来,有些憋气。

“什么事情都放在您自己身体前面。”

大狗子生气了。

容兮若有所查的看向对方。

楼星散唇角还笑着。

但眼底看着有些冷淡委屈。

容兮放下茶杯,低声也气乐了,“老子不看大夫,你倒是生气。”

一天天的,这傻狗怎么操心的这么多?

被容兮冷不丁的一句老子给镇住了。

平时在军中张口一个老子闭口一个老子的楼星散憋了憋,最后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谁叫天大地大,眼前这位爷最大呢?

楼星散从一开始的似懂非懂,到后来才彻底懂了。

不管到底是男是女,能征服他的,向来就只有容兮这样的灵魂。

让他扎心挠肺,就算是碰得到吃不着,也每天巴巴的跟在她身边给自己找罪受。

“朕又不是普通的病。”

宫内的御医自然能对症下药。

只是需要慢慢调理,换做是谁来都一样。

“你这是关心则乱。”

容兮伸手拉了拉他有些凌乱的衣领。

楼星散抬手捉住容兮伸过来的那只手。

他抬眼看向容兮。

“是,臣是关心则乱。”

“臣希望陛下,长命百岁,臣身子好,怎么也能活个一百一十岁,为陛下守十年——”

本来怔愣一瞬的容兮:……

这是说到哪跟哪里了??

容兮呵笑了一声,抬脚踹他。

“你倒是挺不要脸。”

楼星散挨了一脚。

不以为然。

“喜欢陛下,臣觉得这不能要脸。”

容兮被他彻底给气乐了。

“陛下,快要去锦荣行宫了,臣府上的花开的好,您什么时候,再去臣府上看看?”

在皇宫里,到底是不方便,到处都是宫人。

他想要爬床都要小心翼翼的爬,生怕被别人发现了。

“有朕御花园的花美?有朕天下江山的花美?”

也敢拿出来炫。

楼星散:“这当然没有,但陛下在一处待着久了,总想着陛下能活动活动。”

容兮看着他,哼了声,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就他满肚子歪理。

——

于是,下午帝皇与荣安王街上巡视,最后天晚,直接宿在了荣安王府。

楼正立着急忙慌的让人准备着,还要面对各位臣子的问候,对陛下的关心。

这一个两个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谁能想到呢,一年多前,还是落魄的荣安王府,紧紧一年的时间,就成了陛下身边最受宠的,还三番两次的宿在荣安王府。

这可真是天大的荣耀。

楼正立自然知道,心中喜滋滋的,又不免担心楼星散那那个混不吝的再不小心气着陛下。

而从各个地方来的问候之中,秦琅的就显得格外的急切。

其中关心之言满溢,不愧是大魏第一公子,素有朗月之美名的朗月公子。

楼星散正被楼正立耳提面命,有些懒洋洋的看了一眼楼正立递过来的帖子。

他不动声色的扯动了一下唇角,看着上面关切的话语。

你别说,这格外有文化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你且把这些都送到陛下跟前去,也当是让陛下多注意身体。”

楼正立站着身子,倍儿精神的样子,抬手在自己这个孙子肩膀上拍了拍。

“还有,既然谈谦神医都已经到了长恒,做臣子的,也该是向秦大人一般,多注意着些这方面的事情,过两日,我去打听打听这位谈大夫的消息——”

楼星散扯了扯唇角,笑容不到眼底。

“不过之前听说,秦大人还与陛下以往见过?你现在虽然是天子近臣,却也不能骄纵蛮横,引得陛下身边良臣离心——”

楼星散更说不出话来了,看着眼前的楼正立,顿了片刻,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您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楼正立:?

“您说的我跟争宠的妖妃似得。”

“就你,还能当妖妃?”

楼正立先是反驳。

楼星散懒得回话,摆了摆手,揣着这些东西往自己那小屋走。

出了房间,低头看着手中这些东西,他掀了掀唇角。

根本也没有往容兮身边送的意思,将这些东西搁在了桌子上,他闪身进了屋。

屋内,宫内带来的熏香气息淡淡的充斥楼星散的地盘。

周围还染着些许的药香味。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去,抬眼就看见容兮没束发,坐在床边,眼前放了个木盒子。

那木盒子被掀开,里面的东西被容兮一样一样拿出来把玩观看。

楼星散看清楚那个木盒子是什么,头皮一阵发麻。

“陛下——”

“楼安之——”

容兮低头看着这小木箱之中的东西,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要说什么才好。

她丢失的白玉杯,好似是之前从他衣服上割下来被她当成坐垫的一角,还有各种各样的玛瑙小物件。

虽然不是天天都有的拿。

但这一年里,攒下来的东西,还是相当可观的。

容兮唇角掀了掀,好笑的抬眼看着浑身僵硬的某人。

“你偷摸着,攒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啊。”

楼星散:……

“还有这个——朕怎么想着,这是朕当初在锦荣行宫时候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