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爸爸去年夏天就没了,箍窑的时候被砸死了,我姐姐怕你们伤心没敢告诉你们。然后她肚里的娃是另外一个姐夫的。只是这个姐夫我也没见过,听说在渭河边拉石头的时候出了车祸,被送去了国外。”果果说一句停下来看一眼母亲,本就简单的几句话,她用了足足十分钟才说完。

“我苦命的娃呀!她咋就这么能藏事呢。”母亲听后,刷的眼泪就流了下来,随即带着哭腔,锤着胸口气的骂道。

“妈,你不要让我姐姐知道,要不然她不好受。你不知道她现在好多事情等她忙呢,我们是她的亲人,不能给她添麻烦。”果果拉着母亲的袖子,摇晃着道。

母亲刚刚酝酿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哭声戛然而止,她的眼眶红红的,眼泪溢满了眼眶,眼看就要留下来了,被果果的一句话,打散了所有的思绪。

是啊,女儿都能看的开,她一个做母亲的为何看不开呢。

“知道了,你在你姐家,更要听话。”母亲迅速擦干眼泪,继续做饭。

心里盘算着,和自己丈夫商量商量,等女儿坐月子,她去伺候。

郝好不知自己隐藏许久的秘密被果果捅了出去,她正在后山竹林里走着。

后山的竹林郁郁葱葱,沿着嫩草铺成的小路一路向上,沿途可以收获不知名的小惊喜。

这里俨然两个时节,气温大概有二十五六度了,走了没多久,郝好感觉后背的汗顺着脊椎一直流下到后腰处,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回头看去,马梅和欧阳靖手牵手,头抵着头,耳鬓厮磨,刹那间,郝好觉得有些心酸。

没有羡慕,只有心酸。

突然涌上来的泪意被她强行逼了回去,然后仰头继续前进。

她边走边想。这是怀孕时生理反应,跟她自己没关系。

可泛红的眼眶和酸酸的感觉是骗不了自己的,她佯装不在乎,可她真的很想田润生。

尤其是在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格外想念他。

英国伦敦,刚刚入睡的田润生,再一次梦到了郝好。

她一身红色的衣服,站在桃花树下,冲着自己笑。

田润生不由自主的迈着匆忙的脚步,向桃花树下的郝好走去。

“你为什么不回来?”就在一步之遥,红衣郝好动了,满脸怨恨,眼睛里的光芒凝成了实质,宛如一把利剑刺透胸膛,恶狠狠的问道。

“我…”田润生又慌又愧疚,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既然不回来,那就永远不要回来。”红衣郝好说完,立马消失不见了。

田润生急得原地转圈圈,就是走不到桃花树下。

被梦魇了的田润生,急出了一头汗。他想尽了各种办法,猛地田润生醒了。

第一时间,抹了把汗,颤抖着手给自己的堂妹田润秋打电话。

嘟嘟好几声忙音,随后电话接通了。

“喂,谁呀?”田润生有些痛经,抱着肚子一脸苍白,有气无力的问。

“我你哥,你在做什么?”田润生笑着问,柔和的语气通过电话传到了另一边田润秋的耳朵里。

“我准备回家休息,哥打电话有事?”田润秋没有一丝要笑的意思,她实在是太痛苦了,肚子下坠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隐约有东西要从肚子里掉出来一般,她疼得满头大汗。

浑身被抽干了力气,滑坐在地上,捂着肚子道。

“有没有你嫂子的联系方式?”田润生喉头有些干涩,鼓足勇气才问了出来。

“有,我给你说,5668879这是她们村上的电话,你打电话自己问吧,我有事挂了。”田润秋说话间,啪的挂了电话,没多久整个人就像在水里浸泡了一番,浑身湿透了,值班室的一位女同志看见田润秋不舒服,便上前询问。

得知痛经正要扶起来时,又忍不住打量了一番,这位女同志觉得不像,便给医院打了电话,没多久救护车来了,拉走了陷入昏迷的田润秋。

田润生看着墙头的挂钟,午夜三点,他的手在座机的拨号键上拿起放下,放下拿起,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了过去。

谁知竟是一个年长的妇女接的时候告知他,说郝好回了娘家。本以为能和媳妇说上话,可转眼就泼了冷水,让他燃气的熊熊烈火般的心,顿时冷了下去。

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田润生再也睡不着了。

话说,郝好三人在竹林里转了一圈,就收获了许多蘑菇。

其中,最最珍贵的便是竹荪。这个价值可观,营养价值高,她偷偷移摘了一些在空间里,等回去后,腾出地方养竹荪。

她初步规划,农家乐分为高档和普通。

高档便用高档贵的食材,而普通的便是家里的自己种的蔬菜,反正她家蔬菜品质也不差。

捧着收获的东西高高兴兴往家去,马梅第一次亲自采蘑菇,笑得灿烂如花,玩的像孩子一样开心。

“郝好,以后有时间再来吧。”

“行啊,只要你有时间。”郝好头也不回的说。

“阿靖你会陪我的吧?”马梅仰起头,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笑着问。

“嗯。”欧阳靖宠溺一笑,二人火箭般飞速的感情,让郝好叹为观止。

后面是甜甜蜜蜜如泡在蜜罐里,前面的郝好雨过天晴,宛如搅乱的湖水瞬间恢复平静般的安宁。

一前一后,一甜一静,倒也是妥帖。

回了家,就看见父亲郝鸿蒙蹲在菜园里摆弄他的菜园子。

“爸,你这是?”捧着竹荪的郝好,颇为好奇与纳闷。

“看看地,长得不错,你咋来了?”父亲郝鸿蒙拍拍手上的泥土,起身看向郝好,发现她一身绿色碎花长裙,脸色也不错,便笑了。

“给爸送种子,着急了吧?”郝好向前几步,笑着撒娇。

“急了,能不急吗?好些都在插秧呢,你也知道咱们这一年两茬。”郝鸿蒙偷偷说着,随即又发声笑了起来。

“不急,种子好了,一茬收成也能赶上他们两茬,今年种一茬,记得稻子长到十厘米的时候来家里,我给你一些鱼苗和虾苗,养在田里,稻子会长的更好。”郝好将衣服展开,让父亲看自己的收获。

“竟然采到了竹荪,让你妈炒着吃。”郝鸿蒙呀一声,用手拿起一朵,仔细看了看,脸上的笑更浓了。

“不炒,我们直接炖鸡汤喝。”郝好摇头,这么好的东西不可以浪费,得做到利益最大化。

“也行,你这样,每天辛苦吃力吗?”郝鸿蒙不是个严肃的父亲,反而和郝好等孩子都是以朋友身份相处.,简直是个前卫的父亲。

“不累,爸有时间来下河村看看,帮我看看地里的庄稼,我第一次种地,怕种不好。”郝好将竹荪倒在父亲的怀里,伸手挽着父亲的胳膊,撒娇道,现代她的父亲可是个严肃又不善言谈的人,犹记得小时候,犯错总挨打,所以父女之间感情并不深厚,没想到在这里,原主的父亲竟是开明的人,脾气又好,且博学,她很尊敬。

“好,等我种好稻子,就来。”父亲郝鸿蒙抱着竹荪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两人,冲他们点头示意。

马梅和欧阳靖立马回应。

郝好见此,捂嘴偷偷笑话他们,谁知得了马梅一记白眼。

郝好的弟弟郝君是个腼腆的孩子,见到来人吓得一溜烟跑了,然后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这是你弟弟?”马梅放下蘑菇,洗了手,附耳在郝好耳边问。

“嗯,我也好几年不见了,没想到他这么腼腆,看来得多带出去去见见世面。”郝好颇为正式的说道,然后反手扭住马梅的手,满意的看见马梅龇牙咧嘴的求饶,她的心情好受多了。

“郝好,你这是在报复吗?”马梅脸部扭曲狰狞,因为郝好的手劲太大,还没使力气,她就疼得心尖疼。

“你缺少锻炼。”郝好松开了她的手,颇为嫌弃的评价,马梅是个女强人,可也是个弱女子,缺乏锻炼,力气小的跟猫一样,要是遇到危险可就是个妥妥的受害者。

“我有阿靖。”马梅揉揉手腕,骄傲又得意的道,随即含情脉脉的看向一旁和郝鸿蒙聊天的欧阳靖,眼里闪着灼热的光芒。

“吆,我还阿豪呢?”郝好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随即转身去了厨房,她可不想吃狗粮,而且她不想触景生情。

马梅嘁一声,潇洒的去找果果了。

母亲看见女儿进了厨房,急忙开口。

“出去,这里油烟大,容易呛着。”

“妈,我就站门口,采来的竹荪你清洗后直接和鸡肉放一起,炖汤喝。”郝好一只手扶在门框上,一只手放在肚子上,脑袋探了进去,开口嘱咐。

“知道了。好好,你公公年纪多大,还能干动活吗?”母亲从住框里拿出竹荪,放在盆里仔仔细细的搓洗了一遍,随即扔进了砂锅里,冷不丁开口。

郝好对母亲如此跳跃性的谈话一时接受无能。反应了好一会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