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守护神咒,那是来自光明的咒语,才能驱赶这些肮脏和阴暗的东西。可是我不行,我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你也做不到,汤姆,你的内心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和温暖.......”

“谁告诉你,只有守护神咒能赶走这些东西。”汤姆举起魔杖,对准那片乌云般盘绕的摄魂怪,“与其相信那些生硬的理论,不如相信自己作为巫师的与生俱来的天赋,没有人可以随便给魔法下定义,使用魔法的规则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蒂娜不由地抬起头,目光所及处,汤姆手握的魔杖尖端射出一道耀眼的绿色光芒,闪耀而刺眼,白昼之光照耀着那群摄魂怪,像浪涛一般驱赶着它们。远处平静的湖面犹如被巨人打了一拳,猛地破碎开来,黑色的湖水翻涌而上。

人鱼悄悄露出了水面,又惊叫着躲回深水中。

天空之中拧成一个巨大的灰色的扭曲漩涡,触碰上魔法的摄魂怪的身体发出滋滋的烧焦味,冒出了几缕青烟,摄魂怪们纷纷躲闪,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这是蒂娜从未见过的魔法。它比摄魂怪更阴冷,更黑暗。

摄魂怪的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撕开一个个洞,黑色的液体从数个洞孔中滋溅出来。

犹如火光的魔法照亮了黑发青年的侧脸,眼底一点点溢出的色彩,幽深莫测的眸色,带着凛冽的寒意,仿佛能将黑暗吞噬殆尽。

她可以看到他脖子上跳动的青色血管。

摄魂怪们东窜西逃,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它们摧枯拉朽一般地驱散。那道刺眼的魔法光亮像一片暴雨洗刷着阴沉黑暗的天空,最终摄魂怪们飘荡着远离而去。

而它们离去后的天空,即使未曾明亮,明亮轻盈。却也不再使人寒冷。

新的光线给云层带来透明高远的天色,比乌云密布的铅灰色天空明媚了许多。看上去这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蒂娜那覆盖心头的绝望也渐渐褪去,清明的意识又重新回归脑海。

她仍处于长久的震惊中,震撼于汤姆的魔力,那是她不曾接触过,更不曾见到过的庞大的力量,让她亲眼见识到,什么叫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因为他心性坚定,信念如磐石,想做的事一定会不计手段达成。

他能战胜摄魂怪,因为他才是地狱的恶鬼。

汤姆垂下手臂,他的嘴角仍旧挂一丝着笑意,脸色格外地苍白,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像极了那些动作缓慢的大理石雕塑。

蒂娜注意到他黑色的外衣袖口,不断地滴落着血珠,血液浸染了他的衣服,只不过由于袍子是黑色的,遮盖了这样的惨状。

“你受伤了?”蒂娜问道。

汤姆将魔杖放回口袋,他看了一眼蒂娜,“是啊,你忘记了吗,在山洞的时候,我割开了手臂。”

他的伤口没有及时止血治疗,一直在不断地出血。

从鹰头马身有翼兽身上跌下时被摔断了肋骨,不止如此,在驱赶上百个摄魂怪的时候,他耗费了极大的魔力,这让他的伤势雪上加霜。

普通巫师与一只摄魂怪对战就已足够吃力,何况是密密麻麻的一片摄魂怪。

汤姆扯了扯嘴角,

“蒂娜,你能扶我去前面那课树坐下吗,我可能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蒂娜望着他幽暗深邃的眼神,静默了稍许,她了解诚恳背后的狡黠,温柔伪装的冷酷,风度下的不屑一顾。

可是她还是走近汤姆,蹲下身子触碰了他的衣袖。她不愿意扶他,他干脆自己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树下,背靠着树干缓缓坐下。

汤姆没有说谎,他的伤口确实在汩汩淌血。

拉起衣袖,一条长而宽的伤口从手肘处一直延伸至肩部,像极了一条狰狞的蜈蚣。鲜血溅落在草地上。

蒂娜想起了在鹰头马身有翼兽身上,他用手臂护着她的片段,以及站在她的身前,用一己之力击退摄魂怪的场景。

她的心里闪过一阵怪异的烦躁感。

如果不是汤姆苍白的脸色,蒂娜甚至都要认为他是故意把自己搞出一副可怜相。

”这里没有适合的医疗用品,也没有止血的魔药,你还是叫你的手下来为你处理吧。”她故意显露出冷冰冰的态度。

“太麻烦了。”汤姆闭上了眼睛,“我休息一下就好。”

“在这里休息?”蒂娜说道,“当下之急,我们不是要赶紧离开这里吗?你不是说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们?“

“摄魂怪真正的目标不是我们,那家伙为了保命,不宜在这里停留太久。恐怕在引来摄魂怪后,早就溜之大吉了。”

蒂娜陷入了沉思,能引来摄魂怪的,一定是魔法部通缉对象,或者是阿兹卡班潜逃者。可是任凭蒂娜搜肠刮肚也无法想起,她曾经有认识过哪位危险的人士。

而能和危险人士搭上边的,恐怕也只有汤姆。

“所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说出的话没有回应,蒂娜发现,汤姆靠着树干,阖着眼睛,没有一丝动静。

他应该是体力不支,消耗了极大的魔力,需要依靠短暂的休息恢复体能。

地面的雾气缠绕在草丛和树木之间,周围陷入了一阵寂静之中,这种寂静让鸟儿望而却步,也阻挡了所有的声音。

这就像一个茧,将他们与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太阳缓缓降落,穿透了湿润的空气,蒂娜从湿润的空气中直起身子,看见阳光照样的草地上,正有一只牡鹿停留在汤姆依靠的那棵树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