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神秘的羊皮纸,被抚平放在莉迪亚跟前的桌上。

羊皮纸上表面上罗列着各国魔法部各部门的重要职位人士的姓名,以及彼此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再仔细一瞧能发现许多不同寻常之处,某些高官或富豪人士的子女被做上了某种特殊记号,记录者保留着极为良好的阅读习惯,像是在做某种论文研究,提炼重要信息,字体优雅,笔记工整,就连标点符号都完美呈现。

莉迪亚看见了属于自己家族的那页。她的名字底下被划上了粗重的一笔。名字下面详细记录了她从小到大的经历,读过的学校,擅长的魔法,哪怕是在霍格沃茨曾经谈过的两次恋爱经历,以及七年级的时候膝盖跌伤留下疤痕,这种极为私密的事都被记录在纸上。

而从纸张的材质和微微泛黄的纸面上看,这种别有意图的信息采集已不是近年的成果。更像是早已有所预谋的,一点一滴,记录者凭借着探索和接触,逐渐搭建起的隐秘的信息渠道。

“这只不过是他的试验品,是他瞧不上的东西,是好多年前voldermort为了接近魔法部纯血巫师而收集的资料,这种手法对他而言已经过时了,只是他不屑去摧毁这些东西。”

莉迪亚想把那张纸推得远远的,就好像自己面对的是严重的传染病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莉迪亚依然双手紧握,抑或是在阻止它们颤抖,“你想说他接近我是别有意图?那又怎么样?你以为这些我不知道吗,哪怕是我们第一次的会面,都是他精心的安排。纵然一开始,他仰慕我背后的家族势力,我有足够的信心,在这些年的交往中我们早已彼此交心,互相信任。也许他一开始的目的并不单纯,有足够的野心,那是因为他本就不属于普通的人,我们才是适合并肩作战的一类人,而那个赫奇帕奇......”莉迪亚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她还是适合老老实实地待在那个能为她遮天蔽雨的霍格沃茨吧。

“哪怕未来你们的家族可能要成为替罪羊?哪怕你会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男巫紧握拳头,显得格外激动。

“你这种说法毫无意义,”莉迪亚冰冷的脸上面无表情,“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那就从现在这一刻开始!“男巫平静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会证明我所说的每一句的真实性,我比你更了解他,只要你愿意和我打个赌,我会像你呈现真相。“男人说道,“我需要你的配合。”

莉迪亚抬头,用充满厌恶的眼神回应着他,仿佛在质问自己被抓到这里,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但同时她又有一种不甘屈于人下,努力展现的无所畏惧的气势,“和你这种人打赌?对我有什么好处?”

男巫努力想展露出自己最宽慰人心的温暖笑容,在一副丑陋的脸上却显得扭曲万分。

“不要这么急着下定论,女士。我的样貌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在背后搞一手可十分有优势。这个世界不总是充满明亮而正义的,你会需要我这样的人,可以像老鼠一样匍匐在最臭,最脏的下水道,悄声无息地潜入在阴影处,躲在别人的后背,或者影子里,没有人能发现,我可以自由地做任何事……但是我不会逼迫你接受我,如果你赢了,我保证将不对你下手。如果你输了,女士,不如让我来为你效劳,你可以把我踩在脚下,因为到时候,我敢保证,我是绝对忠诚的,因为我和你的目的.......我们是一致的。”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莉迪亚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可能和将我掠夺在此的人目的一致。”

“谁才是真正的敌人呢?女士。”男巫意味深长地说道,“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蒂娜怀里揣着相机,逃也似的快步离开汤姆。她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自己沉闷的心跳声。

中途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汤姆,树旁边的那只鹿凑近了黑发青年,它怜惜地吐舌舔舐着他的伤口。潮湿的雾气飘散在黑发青年的发梢,使得他的刘海紧贴额头。

暮色暗沉夹杂着烟雾。空气里浮荡着某种倦怠的感觉,蒂娜跨过地上的湿草和蛇似的光亮的树根,顺着来时的路走着。

在草丛中,她又看到了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它还在躺在原来的位置,转头舔舐着伤口,看样子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蒂娜想要走近它,这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瑟缩着往后挪了挪。

她弯下腰,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的眼睛。它的眼睛是翠绿色的,有点浮突,像一汪湖水倒映出蒂娜的身影。

她有些疑惑为什么它还在这里。直到看见它身躯下面有殷红的血迹,她知道它一定是在被逼迫飞行时耗竭了力气,又受了伤。

蒂娜蹲下身子为它检查了伤口,好在只不过是被草地上的荆棘突划破了皮肤,受了轻伤。

她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现在站起来试试,有没有好一些?”

鹰头马身有翼兽舔了舔伤口位置,嘴巴轻轻触碰了蒂娜的肩膀。

蒂娜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对它说道,“ 你是不是在找自己的孩子?”

鹰头马身有翼兽似乎听懂了蒂娜的话,它靠近了蒂娜,侧着脑袋表示询问。

“我知道它在哪里.......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带你去找它。”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指尖触摸到它的毛发。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