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魁地奇学院杯赛后,她确实一直未再碰到过他。

“她们刚才是怎么了?”蒂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主动打了招呼问道。

安德里亚斯眼睛里泛着一丝茫然,“我站在门口,就遇到几个女生,她们跑过来问我,有没有火绒草。我摇摇头,她们就跑开了。”

蒂娜“啊”课一声,“莱西特教授,你知道圣诞舞会的暗语吗,今年在学生之中很流行。”

“这是什么意思。”

“她们在询问你是否有女伴的事。”蒂娜说道,“......我没理解错的话,她们是在邀请你参加舞会。如果你知道是这个意思,会有什么不一样吗。”

安德里亚斯说道,“ 不会,在我眼里,她们还是孩子。”

蒂娜看着青年巫师年轻的面庞,他看起来比他们大不了多少。

她不由笑了,“这句话可真不适合从你口中说。”

蒂娜的微笑映在安德里亚斯灰蓝色的眼眸眼中。

他不知道蒂娜为什么笑,于是他轻轻抿了抿嘴,“要一起逛逛吗。”

“那可是再好不过了。”蒂娜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出去的时候,我正好看见弗里德教授变出了架子鼓和贝斯,在里面变得疯狂之前,我想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这儿。”

他们一起走在城堡里,外面的空中升着一轮明月,星光如水,苍茫夜色让人心下肃然。

雪地在稀薄的余光下显得哀伤而怪异。四周榛子树稀稀落落,其间偶或矗立着一棵橡树。

“你看这里留下了好多脚印。”蒂娜说道,

“你看这些深一脚浅一脚的,等深夜下起了雪,明天天一亮,你就看不到它们了。”蒂娜说道。

“你以前也是在这里过着这样圣诞节的吗。”

“你对我在霍格沃茨的事感兴趣吗,那得要说好久。”

“嗯,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看着这里的景色,会想到蒂娜你以前在霍格沃茨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蒂娜眼角漾着笑意,“还是挺不错的。”

虽然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让她的校园生活变得并不是那么完美。

“如果我的妈妈能恢复意识,我非常希望她也能过来看看,这也是我长大的地方。”

“抱歉,也许我不该让你回忆起.....”

“不需要道歉,安德里亚斯,这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又变得非常陌生。上一次你在魁地奇比赛的看台上帮了我一把,我还没向你道谢。”

“不用客气,这对我而言也是顺手帮忙。”

他们都沉默了下来,许久没说话。

影子在月光下越发黑黢黢的,蒂娜在雪地上找到了一对明显的脚印,显然这两位在他们不久前也路过这里,并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她顺着那一对的脚印走着。

她感觉有点奇妙——还有些有趣——但那可能是最无聊的兴致了。

蒂娜这么想着。

安德里亚斯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侧。

此时他们又像是恢复了平日里,那种疏远的关系。

从脚印上看,这两个人的关系十分亲密,左边的,又宽又深的,是男生的皮靴留下的痕迹,右边的稍浅的脚印,可能是某个女生的。

蒂娜踩着右边的脚印走了几步。她长得温柔,脸色红润,有着那易生色斑的皮肤,褐色长发,温和的声音和纤细的腰部。

跟着脚印走到头,她也停了下来。

此时安德里亚斯也在她身边停下,他们站着的位置刚好是脚印最后停留的地方。

那是十分亲密的站姿,两个人互相面对面转过身时,几乎要挨在一起。

她和安德里亚斯挨得很近,他细碎的浅褐色发丝扑在额前,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不知道他们当时为什么会停留在这里呢。好像还在这儿停了不少时间。”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蒂娜讪讪笑道。

这时她感到袖口里有什么东西鼓起,随后一只红色的松鼠脑袋冒了出来。

“弗尼吉亚。”安德里亚斯略微惊讶地说道。

蒂娜也没有想到弗尼吉亚会偷偷跟来,她在出门前给她准备了足够丰盛的晚餐,没想到她还是跟来了。

“好久不见,弗尼吉亚。” 安德里亚斯眼里露出了柔软的笑意,“你还好吗。”

松鼠跳上了安德里亚斯的肩膀,脑袋靠着安德里亚斯的脸庞蹭了蹭。

“她看起来还是挺想念你的。”蒂娜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松鼠的脑袋说道。

弗尼吉亚“吱吱”地叫了几声,跃上了安德里亚斯的脑袋,跳上了他们的头顶处。

蒂娜抬起了头,惊讶地发现,在他们所站立位置的上方,最惹眼的还是苹果树怪诞的枝杈和长相奇诡、缀着珍珠般零星浆果的槲寄生。

槲寄生。

蒂娜的眼皮眨了几下,脸腾地红了起来,在深幽的月光下显得十分明显。

为了不让槲寄生引起安德里亚的注意,蒂娜连忙说道:“果子还挺多的嘛。”

为什么这种偏僻的地方都有槲寄生。

小心头顶——

她似乎有一些明白圣诞节主题的意思了。

她看了安德里亚斯一眼,他怔怔地看着弗尼吉亚,月光染上了他的发梢,脖颈处的皮肤仿佛笼罩着一层银白荧光。

安德里亚斯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