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在凌晨,攻击进行得悄声无息。一群黑袍巫师闯入了成员各自家中,他们的手法快而精准,成员们仍在美梦中酣睡时就被夺取了生命,直到家人喊他们起来用早餐,发现他们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然而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四肢石化僵直,脸上延展成一张鼻歪眼斜的死亡面具,白森森的牙齿露在外面。凸出来的眼睛夸张地圆睁着,家人们用力呼喊或者拍打他们的脸部和身躯,发觉他们的身子已经冰冷。

悲剧和绝望弥漫在了这个平凡的清晨。

相对地,各方反对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

第二天《预言家日报》出现了关于这个新闻的报道。他们没能挖出更新鲜的定罪证据,那些受害者家人潮水般痛苦与沮丧的哀嚎声渐渐地就被其它新闻覆盖了。

“这是谋杀!谋杀!很明显,一切都是亚尼斯·卡罗那家伙搞的鬼,不.......实际上他只是个暴发户,不可能有闹出这么大动静的实力。”

布莱恩·贝克在自己法律执行司副司长办公室急得团团转,他坐立不安,满脸愁云惨淡。

“你我都清楚知道,背后推波助澜者还有谁。”邓布利多·阿布思站在窗户边,目光向远处望去,“相信我,假如有人企图用不择手段来达到目的,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谢谢你的陪伴,邓布利多。这个时候这对我意义重大。”

“暴风和乌云正在渐渐散去呢。”但安慰没什么作用,邓布利多重重地摇了摇头。“我也希望是这样。但你我都清楚这不过是个喘息的片刻。”他长叹一声。

“不仅仅是我,还有盖文。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屈辱。”布莱恩的呼吸更为沉重了,显得异常愤怒。“他是械斗小组中唯一活下来的,不.......他只是在苦苦支撑着,你若是看过他的惨况,你会为他的意志力所折服。他是我们凤凰社的关键人物,只有他掌握着绝对重要的信息。而此刻我只庆幸波特先生的失踪让他躲过一劫.......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袖手旁观,哪怕付出我生命的代价,我也发誓绝不会让他们伤害更多的人!”

“我该怎么做,邓布利多?”布莱恩苦恼地用手指按住太阳穴,“我怎么才能确保竞选得到公平竞争的同时,保护那些善良无辜的巫师呢?事到如今,不管竞选结果如何,我只希望让更多的悲剧停止下来!我竟然也开始羡慕伦纳德,他离开的时候心里得有多解脱,因为不用再忍受这样的事情了。这个位子真值得我经历这样的折磨吗?”

“我关注的和你一样,”邓布利多说道,“而你,布莱恩,你要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你一人的斗争,结局如何事关整个英国巫师们的利益,和更多的麻瓜、混血巫师们未来境况。”

布莱恩苦笑道,“是的,我知道,我也想要改变这不公平和一切,但我现在能怎么办。”

邓布利多眼角的细纹变得凝重,他叹了一口气,“现在别轻易做任何决定。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霍格沃茨温室里,蒂娜站起身,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温室墙上爬满了忍冬,门廊前种了鳃囊草,它们疯狂生长,都快把门口的过道给堵上了。此时已是夜晚,温室里的各种植物都已经休息,几乎可以听见曼德拉草此起彼伏的微微打鼾声。

她抬起手臂,温室墙上的亮光渐渐熄灭了,化为点点细碎的光汇入她的魔杖,整个温室陷入了幽静的黑暗中,只有月光透过玻璃笼罩下来,在沉睡的植物身上披上一层淡需淡的柔和的纱。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蒂娜有一些警觉起来,下意识地摸向口袋中的魔杖。

这个时候还有谁来温室?

“蒂娜。”身后那人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疲倦和冰凉。他大半张脸隐藏在氤氲的黑暗中,只有浅褐色的发梢尖端闪着微弱的亮光。

“安德里亚斯?”蒂娜认出了声音,略微惊讶地问道,“有......有什么事吗。”

“我需要曼德拉草。”安德里亚斯抓住了蒂娜的手臂,”.......这件事很急,马上就要。”

很少听见安德里亚斯如此严肃紧张的反应,蒂娜并没有多问,她抬起魔杖,魔杖尾端洇开一个光点,光点散开慢慢融进了墙上飘浮的幽灯火里,温室重新变得明亮。

她从成年的曼德拉草摘下几片叶子,那些成熟的小家伙被打扰了美梦,不满地扭动着身躯哼哼唧唧地反抗着。蒂娜不得不腾出另一只手固定住它们,安德里亚斯到她身边,帮助她一起处理。在采摘叶子的过程中,蒂娜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安德里亚斯的身上传来,“……你受伤了?”

安德里亚斯望向蒂娜,轻轻摇摇头,灰蓝色眼底幽深地像一片湖,但是清澈的一望见底,“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蒂娜愣了一下,“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安德里亚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否该让你参与……”安德里亚斯犹豫着说道。

“那就让我去吧,安德里亚斯。”蒂娜一脸认真地说道,“或许我真的能帮上忙。”

安德里亚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拉起她的手说道,“……跟我来。”

蒂娜带上药材,跟随着安德里亚斯的步伐。月光仿佛他们相扣的指间渐渐融化了,顺着他们手掌的纹路倾泻而下,也许是出于对某种未知的紧张,他们手心变得黏腻而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