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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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端王肯定比太子强上一百倍。
季琛面带同情看着他,那你知不知道,我以前一直住在冷宫里?
秦胜慢慢点头,察觉到季琛的眼神不对劲,心跳不自觉加速几分。
他感觉自己可能会收到一个不那么令人高兴的消息。
季琛继续道:我一贯不受皇帝重视,常年待在冷宫,也无人教导。
见秦胜全身僵硬,季琛再补了一刀,这个无人教导,是指我身边只有一个宫女,并无任何老师。那宫女还存心攀高枝,基本上都在外奔波。也就是说,冷宫里我经常一个人待着,而且年幼的时候,我也不敢乱跑,几乎未出过冷宫。
秦胜咽了口唾沫,艰难问道,那王爷识字吗?
季琛露出了堪称温柔的笑容,只是笑容中带着些许嘲笑,你说呢?
季琛能听懂这里的话,和周围的人进行交流,完全都是因为原身脑海里有记忆。但原身不识字,他自然也不识字。
穿越过来之后,季琛也完全没将重心放在读书识字上面。
横竖都是亡国之君,他还是别为难自己了。
秦胜:
还没开始的事业就要夭折,他似乎已经能看见尽头的模样。
秦胜勉强安排,那不如,我们从识字学起?
季琛无可无不可点头,外面如何了?
一片混乱,秦胜叹气,他们忙着弹劾宋家,宋家忙着销毁证据,太子忙着临幸宫女一时半会,定然没办法平静下来。
季琛一把抓住站立不动的鸽子,用力撸了一把,你还想跑?
鸽子用力挣扎,咕咕咕。
它只是听着听着忘记了。
辛太监顿时叫人取来笔墨纸砚,搬来案几,又铺好宣纸,供两人使用。
来,我们开始上课。季琛一手抱着鸽子,悠闲坐在了椅子上,主动拿了墨块然后加水,开始研磨墨汁。
秦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端王,你不如把鸽子放下?
哪个人上课还抱着宠物的?
那不行,我松手它就跑了。季琛毫不客气拒绝了。
劝不动季琛,秦胜只能瞪了鸽子好几眼,这鸽子如此不懂事,又如此胖,我看也到了时辰,不如拔毛下锅
煮了算了。
话还没说完,咕咕,鸽子伸着脖子,一挥翅,顿时掀翻了桌面的砚台和纸张。
砚台的墨汁四溢,其中一张纸飞动起来,微风吹拂,纸张瞬间飘到了秦胜的额头上,纸张上未干透的墨渍也留在了秦胜的额头上。
秦胜恨恨撕下纸张,将纸张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鸽子发出一阵咕咕咕的叫声,似乎也在嘲笑他。
季琛见状,将鸽子的翅膀给压了下来,不让它乱动,赔礼道:它不懂事,要不我们继续?
秦胜:暂且先停一下。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他忽然觉得,给端王当侍读也不是一个好主意。
辛太监叫人打了水,供秦胜洗了脸。
秦胜拿着毛巾仔细擦拭,却见额头留了一片祥云状的印记,他再怎么用力似乎都不能撼动分毫,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辛太监赔笑道:老奴自作主张,想着秦大人难得留下墨宝,便选了最好的、不易掉色的墨块,想着以后也能供端王查看一二
辛太监越说越小声。
现在看来,这不易掉色是真的,那家商铺的老板并没有欺骗他。
就是效果未免太好了些。
秦胜:
他要自闭了。
眼见着这一人一鸽要再次打起来,季琛不得不左右劝两句,又翻出来了一个面具,给秦胜戴上,找来了一辆马车,亲自送他到门口。
府门前,白琦恰好从外面回来。
先是给了季琛一抹温和的笑,白琦纳罕扫了秦胜一眼,和他打了声招呼,秦大人这是?
怎么也戴上了面具。
我想试试新的风格。
他过敏,起痘了。
秦胜和季琛不约而同选择了开口,前者是秦胜,后者是季琛。
奈何内容截然不同,顿时让人听出不对劲来。
白琦的眼神不免有些微妙。
秦胜艰难道:我过敏,起痘了,羞于见人,又想试一试新的风格改变形象,所以戴上了面具。
季琛在旁边忍着笑,还不得不作证,点了点头。
鸽子在一边兴奋扇动翅膀,咕咕咕。
小白,不要胡闹,季琛按下了鸽子的脑袋。
白琦盯着鸽子,王爷是在叫他还是叫我?
季琛一愣,这才想到,白琦也姓白。
当时随口给鸽子取个小白的名字,只是因为鸽子毛色纯白罢了,没想到倒是撞上了白琦的姓氏。
我想叫你,季琛道,不如给它改个名?冲撞了你也不好?
不用,叫小白也好,白琦主动接过鸽子,摸了一把它柔软的羽翼,眉宇间尽是笑意,王爷看它的时候,每叫它一次,都能想起我来,岂不是更好?
季琛失笑,好,我记住了。
咕咕咕,鸽子愤怒直叫,试图从白琦手中躲开。
这是把它当替身?
还没来得及走远的秦胜一个踉跄,飞快上了马车,让赶车的太监动作快点。
听到了白琦的那句话,他隐约察觉了一点了不得的东西。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入V,提前更新,明天还是18:00
解释一下自己的设定:
正常情况下,皇帝死后应该是太子在灵前登基,百官改口,然后给皇帝哭灵,再行登基大典,正式转正。
老皇帝死后,由于太子没有登基诏书(被季琛毁了),玉玺又破了(被季琛砸的),所以丞相就因此劝着太子先给老皇帝守灵二十七天,让百官暂不改口,彰显自己的孝心,然后再行登基大典。
所以目前,季瀚是太子而不是皇帝。
第21章 昏厥 请端王入宫主持大局
一座五进的宅院里, 周围服侍的婢女全部被撤了下去。
香炉从木制换成了耀眼的金镶玉规制,徐道士先给面前的三清尊像上了香,然后念道:无量天尊。
季瀚也跟着一拜, 然后迅速开口, 徐道长, 我试了你的法子,一开始确实是感觉无比快乐, 后期却有些力不从心, 这是不是我修行不够
季瀚难得有些尴尬,要他承认那方面后期后续无力,对他来说也是个打击。
不过, 他是为了修仙的正事,才不是贪恋女色, 所以即便有些羞耻,他也强行开口了。
徐道士抚摸自己的胡须, 依旧是那一副仙气飘飘的模样,公子说出的正是实话, 普罗大众都是凡人,一朝开始修仙,无法适应和持久也是正常。
季瀚顿时点头,似有所悟。
徐道士推过去一个盒子,看着季瀚有些乌青的眼角,道:这是我秘制的丹药, 配合口诀一起使用, 自然能让公子坚持到天亮。
季瀚打开盒子一看, 见里面放了约二十颗丹药, 顿时大喜, 多谢道长。
徐道长又叮嘱了季瀚许多注意事项,比如要注意,最近不要杀生,要虔诚给三清上香,要多多修行房中术等。
季瀚被念叨得晕头转向,对徐道长又信服了许多,他取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银票,这些银两算是我感谢道长炼丹的酬劳,道长拿去吧,也能填补荷包。
徐道长正色道:我等修道之人,钱财都是外物,只要能好好供奉三清,便是再贫穷,我等也无所畏惧。如今公子能踏入修道一门,也算是我的功德一件,更不该收下银两。
徐道长说不收,季瀚就更加要塞给他了,道长千万不要客气,将来我等一同飞升成神,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如今道长也该好好享受一二。
徐道长余光一瞥,看见银票上清晰的一万两,顿时手一个哆嗦,又勉强保持着仙风道骨,和季瀚客气了几句,才道:既然如此,这些银两我且收下,将来用于修缮道观,给三清祖师修个金身。公子放心,我定然会在梦中和三清祖师说明这是你捐的银两。
季瀚满意点头,又让人送来了一堆谢礼,那就多谢道长了。
等确定季瀚走了以后,徐道长慢悠悠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关上门窗,眼神发亮,仔细数了数那些银两。
一、二徐道长倒抽一口凉气,居然有十万两,这是哪里的富贵公子哥?大好的家业,怕是也经不起这么个败法。
说到这里,徐道长也摇了摇头。
这又关他如何呢?要不是季瀚这么好骗,他也拿不到这么多的银两。
满眼贪婪望着手里的银票,徐道长才刚将它贴身收好,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道长,道长,我是以前的季家姑娘,请您出来一见。外面的女声明显有些焦急。
徐道长脸色一整,抹平衣服上的褶皱,理了理胡须,再拿上拂尘,这才开门,无量天尊,不知姑娘有何要事?
季韶忧心忡忡看着他,道长,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我伯父说外面的道士都是些野道士,还问我那五千两银子哪去了,说要将那些个野道士抓去见官。
五千两,刚好就是季韶以前断断续续给道观的供奉,徐道长也是见她天真又富贵,不然哪会轻易跟着她走。
扶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徐道长保持着仙风道骨,这倒是外人对我等的误会了,贫道专心修道四十余载,是三清的正统弟子,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更别说是欺骗百姓。
季韶愧疚低头,道长,是我对不住你,我伯母一直逼问我,我才不得不说出了你的名字,如今我伯母叫了好些个侍卫去我的另一个私宅里搜查人去了,说是抓了野道士就先打一顿再送去牢里,道长,你快走吧。等到我和哥哥慢慢说服了伯父伯母,再去道观里把您重新接来。
徐道长心里稍安,姑娘放心,何处不是修行?能为姑娘解惑是贫道的应有之义,等姑娘的长辈放下偏见,我等自然会再见面。
徐道长三言两语打发走了季韶,然后脸色一寒,跑到屋子里收拾好自己的金银细软,一个包裹整理好,迅速在外面叫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徐道长心里其实并不自信,这些年纪大的人可没有小公子小姑娘好欺骗,稍有不慎,怕是就会将自己的命都给填进去。
他催着马车夫再快一些,天大地大,只要他出了京城后隐姓埋名,这些银两也够他用了。
他走了吗?季韶又恢复了以往的冷傲。
回公主,那道人已经离开,旁边的丫环不解问道:公主为何不再留他几日?
季韶一笑:再留下去,眼见着太子一次次出宫,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就要发觉不对劲了,如今自然是刚刚好。
收拾好心情,季韶道:去把道士用过的东西全给砸了烧了,半点痕迹都不许剩下,再来人伺候我换身衣服,我要去陪哥哥用午膳。
旁边的宅子里,也有一堆人正在议事。
那道士跑了?白琦问道。
是,旁边的侍卫低声道,从西南方向出了城门,现在还来得及追上。
公主还是心慈手软,白琦淡淡道:派几个人追过去,把那道士杀了,伪装成强盗抢夺财物。
这个道士只要活着,就是个证据,将来随时可能出现隐患。
只有他死了,再也没办法说话,才能证明季韶和这些事情无关。
旁边的侍卫顿时听令,边缘的几个人迅速退下。
去通知金雀,让她再给春桃几个香囊。宫里的人手有限,自然每一个都要好好用上,白琦道,再让人告诉秦胜,叫他做好准备。
三日后。
季瀚拿着毛巾擦了擦脸,打了个哈欠,精神格外困倦,去把我的药给我拿来。
太子妃穿着素银的衣裳,缓缓道:殿下,那药也不曾找太医验过,您还是少吃为妙。
春桃在一旁殷勤伺候季瀚穿衣洗漱,从冷宫调来东宫后,她并没有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为了得宠,她不得不抓住切机会讨好太子。
春桃顿时掐着嗓子道:太子妃,太子都说了要拿药过来,娘娘为何不肯听命行事?何况,太子如此英明神武,难道还有人敢欺骗太子不曾?
太子妃脸上的温婉笑意渐渐消失,藏在袖子里的手渐渐握紧。
季瀚冷着脸扭头,不愿多看太子妃一眼,你不肯替我拿那就下去,不要耽误别的宫女伺候我。
春桃得意一笑,扭着腰替季瀚取来了盒子,太子妃既然出身高贵,不愿放下身姿,不如让奴来讨好太子,也好让太子愉悦。
太子妃冷冷瞥了一眼春桃。
春桃顿时缩了缩肩膀,躲进季瀚的怀里,殿下,奴好怕,你看太子妃这么瞪着奴。如今殿下还在这,她就欺负奴,等太子待会去处理朝政,奴怕是会更加凄惨。
季瀚拍了拍春桃的手,一抹花香传入他的鼻息,顿时让他精神一振,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太子妃欺负你。
季瀚总感觉,这个宫女格外让他满意,尤其是身边浅浅的香味,格外让他着迷。
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一个连侍妾都算不上的宫女,也配得上她的欺负?
太子妃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转身就走,再也不想在这屋子里待着了。
记得再替我找十个宫女来,季瀚的声音遥遥传来。
太子妃摔下帘子,出了门。
她痴痴望着宫门的方向,直到身边的嬷嬷惊醒了她,太子妃,奴已经挑好了十个干净的宫女。
太子妃冷笑一声,东宫后院的屋子都快安排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