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开始,武安福终于要有自己的山头了,故事也展到一个新的阶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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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这一闭眼,耳朵里只听战马哀号一声,却没听见身边众人的惊叫。他一睁眼,原来单雄信的马快一点,杨林毕竟连战几场,略微一慢,没打到单雄信,一棒把单雄信的战马后跨砸塌了。单雄信骨碌碌的滚了下来,还没等爬起来,杨林阵中罗方薛亮带着十数个小兵一起杀出,一刀一枪把单雄信架住,生擒活捉了回去。

单雄信这一被擒,可惊坏了两个人,一个是秦琼,单雄信是他过命的朋友,哪能不急。另一个就是武安福,他知道杨林恼恨瓦岗寨的响马,若是不马上想个主意,只怕单雄信要坏。脑筋正转着,就见秦琼来到阵前,对着杨林一拱手道:“靠山王,我乃大魔国元帅秦琼,今日要会会你的双棒。”

杨林豪迈的一笑道:“好个秦琼,既然你不怕死,就放马过来吧。”

秦琼刚要动手,杨林阵上一人飞马出来,口中喝道:“你们车轮战对付我父王,也忒无耻了吧。”

杨林和秦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贾柳楼的兄弟,杨林的九太保武安福。两人一看武安福,都是一喜。杨林喜的是武安福十分孝顺,生怕自己力竭遇险‘秦琼喜的是武安福一出来,说明他有了主意。想到这里,他忙道:“杨林老儿,你年纪老迈,我不欺负与你,就跟他打一场吧。”

杨林战了三场的确有些累了,虽然想鼓起余勇再擒下秦琼,可是岁月不饶人,背上都出虚汗了。他心想武安福的武艺是十三太保里最好的一个,对付秦琼,就算不能取胜,也必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叫他先顶一阵,自己休息一下再战也好。杨林觉得自己想的挺周到,便叮嘱武安福小心迎战,回到本阵观看休息去了。

武安福摘下花枪两头蛇,手心直出汗,望着秦琼眨了眨眼睛。秦琼会意,照月奔雷枪一扬道:“对面何人?本帅枪下不杀无名之辈。”

武安福道:“我乃靠山王第九子武安福是也,鼠辈们识相的投降,免得我踏平瓦岗山,血洗大魔国。”

“你若有能耐就来吧,吃我一枪。”秦琼哇呀呀叫着,提枪催马,一招长虹贯日刺了过去。武安福花枪一抖,杨林传授的破军枪法施展出来,如同狂风暴雨,滔天巨浪,与秦琼的枪纠缠在一起。杨林在后面掠阵,只见一个如同猛虎下山,一个好似蛟龙出海,一个是霹雳奔雷,一个是山舞银蛇,一个是潇洒凛凛大元帅,一个是机警赫赫九太保,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厮杀三十回合,不分胜负。杨林看到两人的枪法都有可取之处,兴头之上道:“安福的武艺又有进步,不过这响马的元帅也的确是个好汉,若是能为我效力该有多好啊。”

这边杨林看的过瘾,武安福则紧张万分,他和秦琼怕杨林看穿,招招凶狠不敢留手,比之生死较量,却也不逊色。两人斗了几十合,武安福趁着两马相错的功夫在秦琼耳边道:“你跑我追,找机会擒我。”

秦琼明白了武安福的意思,回身又和他战了几何,故意卖了个破绽,叫武安福一枪把他的肩甲挑落,哇呀一声,叫了句“好厉害”转身就跑,却似乎昏了头一般,竟不回本阵,往西落荒而去。隋军阵中战鼓连连,庆贺武安福获胜,杨林刚要叫鸣金,武安福一摆两头蛇叫道:“响马哪里走。”打马追了过去。

杨林一见,惊道:“不好,这响马有奸计。”

正说着,武安福的马快,已经杀到秦琼背后,就见秦琼在马上忽然摘了左边的脚蹬,身子在马上猛地转过,早藏在手中的熟铜锏劈面打向武安福,这是秦家祖传的绝学“撒手锏”。武安福哎呦一声,从马上滚落下来才躲开这一击。秦琼勒马回身,枪尖顶在武安福的喉咙上,将他擒住。

杨林气的一拍大腿怒道:“响马太奸诈了。”两人演的实在是惊心动魄,逼真之极,不容杨林不信。

罗方急道:“父王,这可如何是好?”

杨林气哄哄瞪他一眼道:“还用说吗,换人吧。”说着策马出阵喊道:“我说响马啊,你莫要伤了我儿的性命。”

秦琼道:“你只要把我方的将领放回来,我自然不会害他性命。”

杨林无奈的一招手,罗方将单雄信带上阵来,两边一起放开俘虏,单雄信和武安福垂头丧气的各自回到本阵来。武安福一见杨林,羞愧的道:“父王,孩儿有罪。”

杨林宽厚的道:“是响马太过奸诈,若论本领,他不及你。”

这一交换战俘,杨林觉得今日没什么收获,心中愤愤,还要再战,那边大魔国却不奉陪了,一声锣响,大军有条不紊的退回了山上。杨林想追却忌惮断后的弓箭手,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瓦岗军全数退回,悻悻撤兵回营去了。

大军回营,武安福装出闷闷不乐的样子,杨林反倒安慰他说胜负乃是兵家常事,叫他不用放在心上。

当晚杨林摆下酒席给武安福压惊,等酒席散去,武安福带着李靖和张称金往回走,张称金恨恨的道:“那秦琼是在太卑鄙了,竟然诈败。迟早把他抓了千刀万剐才好。”

武安福和李靖对看一眼,想笑不敢笑,回到帐中,支走了张称金,李靖孙思邈孙成三人在武安福帐中商量起下一步该如何进行的事情来。

“如今看来,瓦岗寨的力量还很薄弱,恐怕难以对付杨林的兵马,各位有什么计较?”武安福问三人道。

孙思邈道:“我看杨林今日略显疲态,这一年来他军马劳顿,年纪又大,若是再打几个月,恐怕会有一场大病。”

“怕就怕瓦岗寨顶不住几个月啊。”孙成道。

武安福望向李靖,李靖想了想道:“若是战场上打不过,就要从场外下手才行。”

“你的意思是?”武安福问。

“杨林是皇上的亲叔叔,为了杨广登基的事情,两人一直面和心不和。杨林对杨广耿耿于怀,杨广对杨林防备有加,咱们若是从这里入手,叫他们自乱阵脚,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打赢这一场。”李靖道。

武安福听了,犹豫道:“只怕会把咱们牵扯其中。”

“少帅,也是时候跟展自己的势力了。长久以来寄人篱下,终究不是好办法啊。”李靖道。

武安福沉思片刻道:“说的也是,杨林虽然待我不薄,毕竟年岁已大,而这隋朝江山,如今风雨飘摇,是要早做准备自立山头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得从长计议。还是先叫六道打探清楚,再做决定吧。”

商量一场,没有收获,众人各自散去,武安福走出营帐,看满天星光,寒夜风来,让人打个哆嗦。未来的路究竟该如何走?杨林究竟是护身符还是绊脚石呢?武安福陷入长长的思索中,后世的经验和对历史的一知半解,此刻已经无法带给他明确的判断,也许未来更长远的日子里,他都要靠自己和部下的能力,开创新的历史了。面对未知的恐惧,武安福正在慢慢的改变着角色,融入到这让人热血沸腾的乱世洪流。

大业三年的秋末,寒风瑟瑟,吹落洛阳街道两旁高大树木上的黄叶。这座拔地而起的新城,因为三万从全国各地迁徙过来的富人而显得不象刚刚建成时那么寥落了。如今洛阳城里,已经有了五十万的人口,而且还在日益增加着。杨广自从从北平回来了,就一直在洛阳的皇宫里醉生梦死。征伐高句丽的惨败让他对国事的兴趣大减,除了盯着大运河的开凿和要求兵部征兵,户部征粮,筹备明年再次攻打高句丽以外,大部分的朝政都由五贵协商解决。

如今放在五贵面前的一叠奏折,让五人的脸上都现出凝重的表情。

“各位大人,这些山东来的奏折是不是该给皇上看一下?”苏威是五贵中年纪最大的,当初杨坚还是北周丞相的时候他就追随在侧,如今三十年过去,昔日文采风流的苏大人变成了老朽的苏老头,性格也懦弱的多了。

“我看不必,不过是些小贼,交给兵部去办就好了。”宇文化及道,“不然若是惹了皇上不高兴,哼哼……”他虽然没说出来,大家也知道杨广最近暴虐非常。前几天天下闻名的才子薛道衡,就因为和人饮酒的时候说起高句丽之败,随便说了句“若是高颖还在就好了”,结果被人告。杨广闻听大怒,下令使者去将薛道衡勒死。此事一出,天下震惊,群臣也噤声不敢多言,生怕惹怒了他,招来杀身之祸。宇文化及这么一说,其他四人都不做声了。犹豫了一会,虞世基道:“兵部恐怕难以控制局面啊,不然不会把奏折推给我们。”

宇文化及拿起份奏折,看了两眼,叹口气,不再说话了。众人都知道,这一回不是小乱子,若不派精兵强将,只怕难以应付。

裴矩道:“看来只有叫靠山王回去了。”

宇文化及眼中精光一闪道:“瓦岗寨响马作乱,靠山王正在围剿,只怕分不出身来啊。”

裴矩道:“若是这样,我倒还有一个人选,可叫他接替靠山王继续攻打瓦岗,请靠山王回山东。”

“是谁?”四人都问。

“武安福。”裴矩缓缓的道。